姐們擦完酒水後,讓他們快些放她離去。
因為面前的一張張臉吼,對她來說,是陌生的,無情的,絕情的,給蕭梓的小姨子擦鞋,與給滕睿哲的老婆擦鞋,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們都踐踏了她。
他們是她愛不起的人,一旦愛了,追了,就要被人翻來覆去的嘲笑,恥笑。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累。
“鄒小姐,揍的滿意嗎?”她抬起一雙潤滿死灰淚水的眸子,靜靜看著面前的鄒小涵和滕睿哲,眼神卻空洞沒有焦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如果不滿意,我可以賠給你。”
滕睿哲看著這雙空洞美目,眸子一下子掀起滔天巨浪。
怎麼樣?這就是你追著跑來,最後哀求蕭梓的結果和下場嗎?你剛才哀求他,捨不得他,愧對他,他是怎麼回應你的?比絕情,無人能及他,所有男人在他面前都自傀不如!你追著跑啊,三個月的平靜安寧,全新的生活,就毀在了這一天,毀在了你追著跑來的那一刻!一切是你自找的!活該啊!
今日擦鞋,會讓你一輩子記得追著蕭梓跑的不堪和狼狽!好好記著!
他的眸子冷起來,流轉著嗜血的冷光,冷冷盯著那張蒼白的臉。
黛藺臉色浮白,沒有再瞧任何人,轉身朝大廳門口走去。
解脫了啊,原來人就是在一個個錯誤中不斷的掙扎,悔悟,然後才能找準方向。她追來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自己碰得頭破血流,受盡羞辱,方能徹底斷去心中的那份念想。
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比三年牢獄還要重。
她攥緊手中那條剛為嬌小姐們擦過酒水的餐巾,走在長長的走廊上。
牛後豔陽高照,她卻臉色灰白,全身冷寒。
當等在門外的古俊見到走出來的她,心裡咯噔一下,竟是不敢再好皮笑臉的喊她達令,怕傷了她。黛藺這模樣,好絕望,嬌柔的身子骨透著一抹從絕望中迸發出來的堅毅,臉蛋白無血色,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小心翼翼走在她身後,送她回去,怕她出事。
但走到院子門口,黛藺卻停了步,讓他回去,望著面前的這個大院子。
院子一樓,賣早餐的大哥在弄盒飯,正推著車準備去馬路邊上賣,阿姨拎著一騾一次性飯盒和飯勺子,笑眯眯的跟在兒子身邊。
他們經過黛藺身邊,阿姨望了黛藺一眼:“蘇小姐,今天這麼早下班啊。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吧,這菜都是阿彬炒的。”
她讓憨厚的兒子把車推馬路邊上,特意單獨搖了一張桑,給黛藺端菜盛飯,“你這孩子瘦,多吃一點。這些都是阿彬的手藝,味道很不錯的。你吃,我去招呼一下口還有,阿姨給你說的事你考慮一下。”
轉身去幫兒子打飯,賣盒飯,生意還不錯。
黛藺望著這對母子,沒有吃飯,而是坐在邊上感受這份平淡卻融洽的氣
她笑了,笑得眼角酸酸的,羨慕不已。
下午,她在窗邊坐了一下午,看著樓下母子在院子裡弄麻辣燙,準備去夜市。她歇著,不知道明晃晃的太陽是何時落下去,天空佈滿了星子。
她只是覺得好累,歪在窗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閃一閃的星子,深秋的夜氣在一陣陣撲向她。
酒店的班怕是上不成了,透支的工資也要還回去,學費一時半會怕是湊不齊了,還有房租,治病的錢……
她起身,走到門外,往夜市走去。
跌倒了再爬起來吧,如果覺得累,就歇一會,然後繼續努力,繼續爬,你還要活下去的。
她幫賣麻辣燙的阿姨端盤子,收拾盤子,阿姨放麻辣串,負責收銀,阿彬哥哥則在一旁賣燒楮,一邊烤一邊端,憨厚勤快,偶爾對她這邊笑一眼。
她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面色依然蒼白,回以一笑。
身子真累啊,可當身子累了,心卻相對的不再那麼疲累。阿彬哥哥的笑容很真誠,阿姨的笑臉也很慈祥,讓她冰封的心微微一暖。
她笑著,非常虛弱,唇角牽出一抹細微的痕,臉蛋蒼白到透明。但那是她疲累之後,發自內心的笑。
因為她忽然覺得,沒有閃光燈的這種忙碌生活,是真的很安靜。
只求溫飽和娶妻生子,不求權勢,不爾虞我詐,平平淡淡完成一生,是多麼美好啊口一個憨厚誠實的男人,不會揹負家族使命,不會有很多女人,更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被推上風口浪尖,他的生活簡單而撲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及時換燈泡,檢查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