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身軀血脈中的蠕動著的黑霧似乎隱隱退卻, 一身黑色蛛網般的紋絡顏色瞬間黯淡,整個人瞬間變得更加蒼老,身前的傷口猶如蝕骨之蛆,讓他愈加氣若游絲。 但鍾成和還是異常暴戾的不斷掙扎,此刻,他周身鎧甲或碎裂,或被侵蝕,原本的髮髻崩碎,滿頭白髮散亂不堪,隨著他的掙扎而擺動。 可縱使他如何掙扎,換來的,只能是愈來愈緊的束縛。 林佑見狀,緩緩吐出口濁氣,稍稍輕鬆。 “終於暫時控制住他了。” 林佑凝望身前目光中沒有絲毫神智,只顧得上不斷掙扎的鐘成和,有點兒把握不準,應該如何處理。 從最初遇見師伯江獨雲瞭解到【魔種】與【狂氣】開始,到撞上欺天宗劉白引動【狂氣之種】想要擊殺焚幽門師姐古夭夭,直至如今直接接觸到擁有這份力量的鐘成和。 這短短三次機會,林佑幾乎已經浪費了兩次。 江獨雲本身對於黃村被屠之事並不瞭解,只是知曉那人是當年以魔種之力,剿滅天星宗的賊首。所以,林佑並沒有得到關於真兇更多的資訊。 就連當初聯想到那人就是兇手,還是依靠月丫頭看見那柄武器,才能確定。 再說劉白,當初自己為救古夭夭,直接出手將其擊殺,正欲以【記憶書鑑】探知隱秘之時。 卻發現失去理智的他,記憶已經全部被狂氣侵蝕和摧毀,只是一個知道殺戮的肉體罷了,也是畢竟劉白修為太弱了。 根本無法從他記憶中讀取到有關資訊,只能再次變作無頭蒼蠅。 畢竟任何一個修士都可能為劉白沾染狂氣。 所以,眼前的鐘成和,林佑不想放過,誰知道下一次再遇見,會是什麼時候。 可有了劉白的先例,同樣的這次,應該也無法讀取到被狂氣所侵蝕的鐘成和的記憶。 念及此處,林佑不免陷入兩難境地。 仔細回想這場戰鬥的細節,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鍾成和爆發狂氣之初,似乎曾經短暫擁有過意識說了話。 甚至後來放棄了本該乘勝追擊的局面,意識與什麼東西抗爭了瞬間,有了幾分清醒的掙扎,才再次變做徹底失去理智的瘋魔。 “所以,是不是代表著當時鍾成和的意識,尚且存在。”林佑自言自語低喃道。 林佑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高,畢竟都是擁有【狂氣之種】,劉白與鍾成和可是天差地別般的存在啊! 而對付狂氣,江獨雲就已經能證明,太極圖的淨化之力,絕對是不二之選。 凝望身前狀若瘋魔的鐘成和, 林佑將太極圖之力發揮到極致,以近乎殘酷的手段淨化剝離他滿身兇厲狂氣與神魂靈力。 “若是能讓鍾成和再次恢復部分神智,他的記憶理應就不會被狂氣完全侵蝕,以他如今油盡燈枯的狀態,定然無法抵擋我的探知,自然就能從中獲得相應的資訊。” 畢竟想要對仙階修士的鐘成和佈下【狂氣之種】,肯定會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絕不可能一無所知。 “啊!!!”隨著黑白神芒的循回閃動,鍾成和掙扎的愈來愈強烈,口中連聲呼喊痛呼。 他周身黑色的紋絡漸漸變得越來越淡,兇芒不再。 “有效果!”林佑見狀一喜, 歸根結底,狂氣是【魔種】的衍生物,縱使狂氣之種,也不可能與【魔種】分庭抗禮。 而按照江獨雲所言,擁有陰陽雙力的兩儀太極圖,甚至是魔種的剋星,對付個狂氣,灑灑水啦! “……放…放開我!”突然,一道虛弱的蒼老之聲傳來,引得林佑關注, 林佑回望間發現,鍾成和目中縱使黑霧凝滿,渾身被鎖鏈束縛到流出血液,還在掙扎不休,尖嘯不斷,但隱隱已經能看到幾分理智, 他目光怨毒刺來的同時,喉間擠出沙啞低吼,“……林…佑。” “成功了!”林佑大喜,能記得他的名字,看來狂氣兇性退去不少。 林佑飲盡手中的清月凝華露,強忍胸口血跡斑斑的傷口疼痛,走到鍾成和身前。 平復胸中劇烈跳動的心臟,迫不及待的將右手對著鍾成和的大手如烏雲般壓下。 玄妙氣息浮動,隨著道蘊凝現,鍾成和的目光瞬間變做呆滯, 【記憶書鑑】提取出鍾成和記憶,化作一幅幅綿延悠長的記憶畫卷,展現在林佑神韻凝滿的眸前。 作為仙階修士,鍾成和的年歲已久,記憶冗長斑雜,又加之被狂氣摧毀,尋找的難度不由大幅提升。 遍尋殘存記憶,林佑不想放過一絲細節, 直至瀏覽到這樣一幅畫面: 鍾成和與一名神韻凌然的黑鬍子老者,處於一間密室中,端坐廳堂桌前對角,沉聲道: “門主,御靈老祖曾經預言:滁州地靈將誕生在空月山。” “所以他才將宗門建於此地,而我們的御靈術,正是感知它的秘法。如今歷經數代,修煉到這個境界的只剩你和我。”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滁州地靈即將誕生!” “沒錯!我也隱隱有所感應,只是……”那黑胡老者原來是御靈門主——羅鴻宣。 “嘭!”鍾成和雙掌拍桌而起,白鬚震顫焦急道:“只是什麼?老祖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