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有一次在開發區參加風箏節開幕式認識的那個人。別人告訴小米開發區這邊所有企業全都他說了算。知道這個以後,小米納悶他為什麼還對自己熱情,沒必要的,當自己是記者了?後來小米曾打電話找他幫忙拉贊助的,他很好,促成了贊助的事,就如他初次見小米說過的,我會盡可能地幫助你。當時即使有什麼言外之意,嘈雜的人群也容不得當事人多想,事情還沒落實成,小米的生活已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
小米自己都聽見了自己說話的顫音,她努力保持著口氣的平靜,但肯定她發抖的聲音還是傳送到了電話的另一邊。小米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態度,會不會幫她。放下電話,小米渾身疲憊不堪,她把頭埋在桌上,雙臂裹住,終於哭了。等哭了一會兒之後,小米突然詫異起來,自己怎麼就會想到他?自己的唐突和冒失就她自己都不知何故,但冥冥間,她分明感覺到心底裡的希望。
晚上九點多,老崔給小米打過電話來,說他剛從一個飯局上抽身出來,停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說不想讓小米等的著急。小米的心動了一下。接著老崔問小米現在在哪?小米說在家裡,老崔問在什麼位置,小米告訴了他。然後老崔說等他電話。小米不知道他要怎麼樣,放下電話,六神不安。大概過了一刻鐘,電話又響,老崔說不過來接她,要她自己打車到建設大街南頭的陽光水岸酒吧找他,半個小時後在那裡見。小米放下電話,緊繃的心一下子鬆弛了,她環顧自己的房間,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灌通全身,另外一種壓迫感又無法抵擋地湧上心頭。
小米進了酒吧,抬眼正見坐在緊靠著高大的落地窗的位置,身邊是低垂的窗紗,正打著手機眼睛朝向窗外的老崔。
聽小米講述了一遍事情的全過程,老崔沒有打斷她,只是一邊聽,一邊不忘了給她倒水。小米講完了,她突然覺得在這個不動聲色的男人面前,她所講述的原本特別嚴重的事,不那麼嚴重了。這是為什麼呢,小米暗地裡納悶。實際上她內心即將得到釋然的預感在她第一眼見到老崔時就出現了。
老崔開始和她說些另外的話題,也不很刻意,輕鬆隨意的話題,小米起初刻板地光做回答,不解他問話的真實意圖,說了會話,小米想,他可能是想讓我暫時忘了眼前的煩惱吧。但沒過一會兒,老崔就把話題轉回到新米懸心的主題上。他笑著答覆她,可以借給小米三十萬現金。
小米坐在老崔的車上,老崔送她回家。小米望著窗外夜色裡一瞬即逝的街景和閃爍的霓虹,彷彿一切都在夢境裡,那麼的不真實。他開著車,也不多說話。小米從他身後無言地打量著這個還很陌生的男人,他肯定一向做事嚴謹,今天剛剛發生的一切一定不是他的風格,因為這太危險了,而且是雙重危險:一是作為公職人員他可能因漏財而招來麻煩;二就是小米這個人值得嗎,他了解她嗎,她可靠嗎?她還的起嗎?
小米忐忑。是她極其渴望的,但真的實現了,她也禁不住惶惑不安。
風平浪靜之後有半個月的樣子,有一天,小米終於等到了她等待中的電話。老崔說請她吃飯算壓驚。
在剛落成不久的中京酒樓,包間裡的地毯簇新腥紅,餐具鋥光,麻質的餐布還散發著一股清新好聞的味道,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在提醒著這裡就餐的客人,今天是新的開始。
小米穿了一條淺黃布質的長褲,她還沒有改變這許多年穿著上的喜好,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純棉麻布的料子,今天在亞白色的襯衣外套了件深灰色的毛衣。她的樣子在崔達生眼裡,就象外面季節給人的感受,高曠和遙遠的天空令人的心情舒展,但秋風的涼意象從窗外滲進來了,小米的臉在濃黑的頭髮襯托下顯得蒼白,好象有點怕冷似的整個身體看上去古板而僵硬。
崔達生很明白此時小米的複雜心情,“喜歡這裡嗎?”他用手捋著乾淨的亞麻餐布,看著她笑容友善。小米看見他的手很白,手指很長,這是一雙男人手裡好看的手,這樣的手正在擺弄那些精緻的餐具,這種搭配上的和諧使小米的心情放鬆下來。崔達生身上暗灰的西服有淺淺的格子,這使他看上去年輕,和體的衣服使他也顯得精幹,兩個人不謀而合的服裝搭配,彷彿就是命運安排一樣的巧合,空氣中某種蠢蠢欲動的東西在瀰漫著,這使兩個人間的氣氛稍稍有些難堪。正當小米想著拿什麼話打破尷尬,乾脆直截了當告訴他,她一定還他錢時,崔達生卻主動先說,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吧,使勁大吃一頓。然後就要起身給小米盛湯。他制止小米要自己盛的動作,微笑著聲音也不高,“我要做的好一些,使你從頭到尾都會覺得我好”。他好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