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順利。
安以若是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到的紹興,主辦單位有專人來車站接,也訂好了酒店。
說是開會,商討新時代傳媒的新對策。但是一大幫文人湊在一起,也不會只是拘泥於開會討論這種形式,更多的反而是媒體人之間的熟絡學習。
那日從會場出來的時候,安以若隱約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江哲。
一年多以前因為他母親在老家得了重病,不得已離開了雜誌社回到北方,自然聯絡也少了。這樣子碰見,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剛才在裡面就看見你了,怕認錯,沒敢叫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安以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還幹這一行呢?”
他聳了聳肩,“誰叫我對這一行有感情了!要不找個地方喝杯茶吧,好久沒聯絡了!”
典型的江南水鄉,多的是茶館酒肆。
他們兩人挑了一家臨河的茶館,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從視窗往外看,景是好景,粉牆灰瓦,水枕人家。偶有幾個烏篷船滑過,咿咿呀呀的櫓生煞是好聽,一片安靜祥和。
茶室內流淌著江南特色的越劇段子,經典的《十八相送》,餘音繞樑,百聽不厭。每個視窗都掛了風鈴,微風拂過,身姿搖曳,鈴聲清脆。檀木桌上擺了銅香爐,裡面點了檀香,聞著只覺得心裡邊所有的浮躁都燃成了灰。
安以若掃視了四周,只是零星的幾個客人,還夾雜著幾個黃頭髮藍眼睛的老外。不過高高的櫃檯後方那個女人倒是不由讓她的目光定住。她穿了月牙色的旗袍,頭髮挽著簡單髮髻,旁若無人的烹茶,彷彿周圍的空氣塵埃都靜止了。安以若看她纖纖素手,手法嫻熟,便知她定茶道高手。
過了一會兒,她來給安以若他們上茶,上好的碧螺春,裝在清寂古樸的紫砂壺裡。嫋嫋的茶霧裡,趁著給他們斟茶的空擋,安以若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低眉斂目,顧盼生兮。
等到一切妥當了,那人才抬首,淺淺的一笑:“兩位慢用!”這樣正臉的對視,又讓安以若覺得這人好像又不像外表那般柔弱,那眼神中分明藏著幾分業經滄桑,洞察一切的瞭然,只怕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江哲看以若目不轉睛的盯著剛才那人,開玩笑說:“難不成是嫉妒了?”
安以若感慨道:“一個讓女人都陶醉的女人!果真是嫉妒的來就好了!”
輕啜了一口茶,目光瞟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由興奮:“江哲,你也結婚了?”
他摸了摸那指環,笑的有幾分不自在,但是分明又難掩溫柔:“恩,之前家裡人催的緊,幫我相了一個姑娘。我們相處得還不錯,於是去年年底把事辦了!”
“有你這樣的會疼人的丈夫,你妻子很幸福!”以若真心誠意的說道。儘管都說婚姻是墳墓,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往裡跳,可見也並不見的那麼恐怖。而自己和林牧之,那才真正是古墓派的生活。
不會解釋,不會逗樂,不會哄人,不會安慰。人人都說他滿腹才能,可是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就是一塊榆木疙瘩。
來這邊兩天了,他絲毫沒有一丁點關照。即便明明知道明天就是她生日,到現在連一個問候都沒有。就算不愛他,但是他都不知道盡一點身為丈夫分義務嗎?想起這些,安以若真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江哲看著對面的安以若收起了微笑,試探的問:“你和林先生還好嗎?”
“還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她臉上卻還是露出了幾分牽強的神色。
安以若為了不再這個話題上冷場,趕忙把話題引到工作上,倒也是兩人之間的氣氛活躍不少。畢竟曾經是很好的搭檔,說起話來也不會有什麼忌諱。
回酒店房間的時候,安以若拿出手機,看著空白一片的螢幕,心裡竟然會覺得萬分失落。沒心情,沒胃口,江哲請她吃飯也被她推辭了。看書,聽歌,看電視,可是心裡竟然依舊是排不出,遣不開的鬱悶。從一開始氣林牧之,變得氣自己 ——氣自己的不淡定,氣自己的沒出息。
睡覺前,安以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手機關機,反而是把手機的鈴聲調到了最大。
十二點的時候,簡訊的提示鈴聲響起,她拿過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煜城”兩字,分不清是是高興還是失望。她開啟頁面,內容很少——怕你睡了,只能用這種方式對你說生日快樂!
曾經那麼多個生日,第一個對他說生日快樂的總是他,如今擱淺了那麼多年,依舊還是他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