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擦著頭髮,邊隨手拿起一張,看著上面修修改改的標記,不禁問:“這是什麼?”
“ 最近負責一個女性主題,所以都是些雜七雜八的資料!”
他粗粗的看了一下,無非是各行各業的女性故事,看到其中的一個時,說:“這個挺複雜的!”
“哪一個,我看看!”她拿過林牧之手上的那張紙看了看,也就是一個破鏡重圓的故事,不過讓人感動的是男主人公的心意——如果你婚姻不幸福,那就回來找我吧,哪怕我已經老的走不動了,我也會帶你一起私奔。
安以若不由恍惚,只覺得似曾相識。
林牧之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安以若臉上的動靜,狀似無意得問:“換做是你,是選擇鴛夢重溫,還是活在當下?”
足夠尖銳的問題,安以若一時無言。只是這種沉默不是對問題本身的猶豫,而是提問者用意的猜疑,她不覺得這是林牧之只是一時興起的疑問。
她的這些遲疑,一一的落進林牧之的眼裡,逐漸變成心底的一種失望。他幫她收拾好那些文稿,沉默了片刻,聲音也軟了下來:“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安以若再回過神,看著左邊身側那個安靜的背影,漆黑的空氣裡很安靜,他聽得見他綿長而均勻的呼吸,其實很想告訴他心中的那個答案。
婚姻是一場修行,無論當初是那一種理由,相愛或者相守;無論是那一種形式,閃婚,或者試婚,都意味著兩人選擇了皈依。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這種修行。
他一直都說她是個執拗的人,他應該會懂的吧!這樣想著,心裡也放鬆下來。
最近,雜誌社的辦公室裡也不平靜。
坐在安以若對面的那個李姐,前一段時間還忙著曬幸福,這些天又和她老公鬧離婚,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好像是在她老公的手機裡發現幾條曖昧簡訊,於是又整天開始絮絮叨叨地在辦公室裡數落著她老公的不是。你以若心裡雖然覺得不以為然,對比一下自己和林牧之,她那點事根本擺不上臺面。但是基於同事的關係,也幫著安慰寬心。有人追求幸福,所以努力;有人擁有幸福,所以放棄。各人有個人的選擇,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看了時間,給林牧之打電話,提醒他待會下班別拖太晚,因為例行的要回大宅和林父林母吃飯。上次回去的時候,正碰上他們仨的新聞鬧得正大的時候,因為這,林牧之沒少挨他們兩老的罵,最後還多虧了她幫他解圍的。但是話說回來,那件新聞讓她和林牧之的關係被動的詔告天下,平常他送她上班,她也用不著偷偷摸摸,給他打電話,她也正大光明,心安理得林牧之的聲音依舊是安穩淡然,聽不出多少的熱情。安以若猜也知道他沒有多少時間和她閒聊,所以只是清清淡淡地說了幾句,約好時間在雜誌社樓下等他,順便囑咐他開車小心。
林牧之倒是很利落的掛了電話,安以若有點慼慼然,看著螢幕上的通話時間:57秒,再看看不遠靠在窗邊的小染,好像都和她那小男朋友說了不下半小時了,這就是情侶和夫妻的區別。情侶間半句情話都可以歪唧上半天,夫妻間卻是話不投機,半句嫌多。
過了大半天,小染過來把稿子交給安以若:“以若姐,這是我照你說的改過的,你再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以若故意戲弄她:“改個稿子改大半天,都摸魚去了吧!”
“以若姐,你明知故問!”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吧!”
以若再詳細地校對了各版的樣稿,確認沒有問題了才匯眾在一個資料夾裡,趁著還沒有下班,到於一淼的辦公室交給她。
敲了門沒見回聲,於是自行進去了。辦公室裡果然沒有於一淼的人影。安以若都見怪不怪了,這段時間,於一淼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神秘秘又行色匆匆,她都已經好幾天沒和她好好說上話了。
安以若原本只想著把稿子放在她桌上就走的,可是看著她稍顯凌亂的辦公桌,忍不住想動手為她稍稍整理一下。可是如果她那時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她沒有動那些檔案,如果她對什麼都一無所知,她是不是就可以掩耳盜鈴似的自以為於一淼還是她此生的無可替代摯友,可是一切的假設都不成立,生活從來就喜歡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給我們猝不及防的意外。
當他看到那個從資料夾中掉出來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是自己生日的那個晚上自己和顧煜城,某些照片靠著借位的方法,拍得曖昧如斯。和照片放在一起的還有“新躍”的各式資料。
她震驚地把東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