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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溫嵐的聲音,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但卻沒有哭,一滴眼淚也沒有。
在她的述說中驚呆了的溫嵐立即放下工作直奔現場。
這種等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並且極度缺乏安全感。
她的胸罩帶子在和兇犯撕扯中斷掉了,睡衣釦子掉了兩個,狼狽地抱著前胸在便利店內來回走動著,並且不時地觀察著店外的動靜。縱使她再大膽也不敢走出去。
膽小的店員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拿著鋼刀的女人是個單純的受害者。瑟瑟發抖地把收銀臺鎖好,鑰匙緊緊地拽在手上,就如剛剛的沈霖拽著鋼刀一樣。
腳踩著鋪大理石的地面,底下傳來陣陣寒意,沈霖才發覺自己沒有穿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所謂豁出去了,也就沒所顧及。
她非常想給母親打個電話,聽聽雙親的聲音,聽聽聲音就好。那些聲音就能把她已經冷卻的心溫暖過來。牆壁上的掛鐘指著三點一刻,這個時間讓人不寒而慄。
程亞通風塵僕僕地趕來,見到他的剎那,沈霖顧不上問他怎麼來了,也不顧上和他的關係,一句話也沒有,撲過去狠狠地抱住他,在他的懷裡尋求安全和溫暖。這個時候的人心裡不存在半點男女私情,他是她在重生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她把他當做了至親。其實他們不過見過幾次面,只是朋友的朋友。
那一場狹路相逢,有多狼狽,只有他知道;這一次死裡逃生有多落魄,也只有他知曉。
他亦緊緊地擁住她,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慄,唇齒之間不斷地上下戰鬥,發出“咯咯”的響聲。他像安慰一個受驚的孩子般吻著她的頭髮輕輕地說:“沒事了,沒事了。”凌亂的髮間傳來淡淡的清香,那是屬於她的味道。
就那樣擁抱了良久,沈霖才算是清醒過來。掙脫了他,理了理頭髮,抱著胸對他說:“我剛剛向他借了電話……”
程亞通馬上反應過來,脫下外套披在了沈霖身上,並且從錢夾裡掏出兩百塊給店員,以作酬謝。那個到現在還沒摸清狀況的男店員再三表示不要,還是在程亞通的執意要求下收下了。
程亞通看著沈霖光著的腳,柔聲問:“能走嗎?”他當時是想抱她上車的,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有所顧忌。“你等我一下。”然後她飛奔出便利店,沈霖聽到了“滴答”的汽車開鎖聲,很快便看到程亞通拿著一雙咖啡色的毛拖鞋出來,對她笑笑說:“剛買的,忘記拿出來了,先穿一下。”
款式一般的大毛拖鞋卻給了沈霖莫大的溫暖,可以讓她舒服地行走,木了的腳趾頭有了知覺,知道寒冷。
離開店鋪前,那個店員將沈霖丟在地上的水果刀撿了起來遞給她:“這個是你的。”
沈霖將刀在眼前晃了晃,帶走了。
他們坐在汽車後座上,清冷的車燈襯得沈霖的臉越發蒼白,嘴唇發紫,脖子上有一塊淤青。他問她:“其他地方受傷了沒有,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沈霖搖著頭。
“報警了嗎?”
沈霖抬眼看他,那張清俊的臉上流露出耐心與溫和,傲慢和無禮彷彿與他不沾邊。
“沒有。”
他徵求著她的意見:“想報警嗎?”都知道這種事報警其實沒有多大意思,疑犯肯定逃之夭夭。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只出現在電視劇裡。
沈霖茫然地點著頭:“可是我不認識那個人。”
“你敢一個人待著嗎?我上去看看,你住哪一棟?”
沈霖立即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怕他會消失似地說:“我不要一個人待著。溫嵐會過來嗎?”
程亞通看著那雙細若無骨的手,心裡就順從了:“應該差不多到了吧。”
說話間,車邊就停了輛計程車。溫嵐跳下車看到沈霖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難過地抱住她說:“沒事了,沒事了。”然後摸了摸沈霖的頭和臉,大罵:“哪個混蛋乾的,要是抓到非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站在車邊的程亞通點了一支菸對溫嵐說:“你陪她,我上去看看,那王八蛋肯定會把他們家給洗劫一空。在哪一棟?”
溫嵐很流暢地背出了出租屋的地址,“你一個人行嗎?”
沈霖把水果刀給程亞通,“一個人很危險,這個帶上。”
程亞通擺擺手,不無得意地說:“我最近練跆拳道,正想試試身手。放心吧,沒把握的事我不會去做。”一個人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程亞通走後,溫嵐出於職業習慣問沈霖:“我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