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瑞行二,在浮山堡中是小旗官的世職,性子沉穩,以前沉穩的過了,甚至是叫沉默寡言更恰當一些。
原本小旗也不算什麼身份,一樣的窮軍戶,媳婦都沒娶上。
這個年頭成功娶上媳婦的也不一定是有本事,多半是家裡有姐妹,以自己姐妹換別人家的姐妹,大家都窮,彼此解決延續後代的大麻煩。
要是窮而且只有男丁,那就是悲劇加慘劇了。
曲小旗家就是如此,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同齡人一個個結婚成家,自己卻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林文遠大約知道點曲瑞的甘苦,兩人性格也相近,所以交情一直不壞。
不過現在曲瑞在這裡,崔餘趕了過來,卻是站在曲瑞落後半個身位的地方,這事情,看起來就很明顯了。
“呃,這個……”
曲瑞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前一陣子,張守仁任命隊官和貼隊,浮山營人數不夠,隊官資格夠的人太多,曲瑞就沒輪上,算是二線候補。
當然,曲瑞也沒有閒著,在方家集的兵營裡一直做練兵工作,主要是針對一些專精的活計,十分專業化,連曲瑞自己也得益不少,因為張守仁經常去親自指點一番。
現在家大業大的,張守仁親自指點的事情,已經是可遇而不可得了。
“曲二哥,你直說就是了。”
對方一臉為難,林文遠初時吃驚,然後也有點難過,不過鎮定下來後,發覺也不是如何接受不了。
“嗯,老弟你久在京師,甲隊一直沒有隊官,大人說現在各隊擴充,新兵進來,一定要有權威,一個隊沒隊官撐不住場面,就把我調配出來,接掌甲隊了。”
曲瑞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摸了摸頭,笑道:“既然你回來了,當然還是由你繼續執掌,聽說大人要立教導隊,俺還是去那邊繼續練兵得了。”
練兵是枯燥活計,沒有耐性不行,有耐性還得有本事,曲瑞之前已經被晾了很久,此時還能說這樣的話,當然就是十分顧交情了。
“大人安排,我們說什麼也沒有用。”
林文遠輕輕搖頭,笑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此時官道上和兩邊田野,包括村莊的外延,到處都是些無頭屍體,鮮血沽沽流淌,從鮮紅變成黑紫色,浸入泥土之中。
官道上,原本還一直看稀奇的人們,此時一個個面色慘白,雙目緊閉,不敢細看。
趴在地上戰慄者有之,跪伏者有之,甚至嚇的下身溼透了的也很不少。
更多的人是趴在路邊,不停的乾嘔著。
林文遠和一群老相識敘舊的時候,官道上可是吐聲一片呢。
不得不說,大家在張守仁的調教下,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啊……一年之前,怕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想不到,自己會大割人頭,並且在沒頭屍體旁邊說笑談天罷?
“這叫大拉練,和登州一事相近彷彿。”
聽著林文遠問話,曲瑞笑道:“還是大人的主張,軍隊要動起來,在營地裡死操死練的,不如出來操練。咱們隊現在調出去不少,補進來一些輔兵和浮山一帶的新兵,還有二百左右的缺額,大人說,不要侷限於浮山和膠州一地了,咱們山東好漢多的事,出來轉轉,有投軍的正好考核一下,一舉數得,豈不妙哉。”
第一百六十七章 擴編(1)
第一百六十七章擴編
這大拉練的主張,確實是張守仁提出來並實行的。
其實還是後世越野拉練的思路,只是以前浮山營拉練最多是二十里到四十里左右,時間半天最多了,沒有超過一天的。
宿營也是沒有,基本上都是回營去睡。
最牛叉的就是登州之行那一回,那一次除了六百破三千外,一天一夜行二百多里路,也是成為膠萊一帶一個傳奇之事。
聽說曹州的劉澤清總兵對此事就十分不屑,認為是浮山這邊吹牛,一定是備了大量騾馬和大車,假充步行,以次邀名。
反正在劉澤清這樣的宿將來看,張守仁不過是無名小輩,根本就是無足掛齒。
所謂大名,就是膠東一帶空虛,沒有真正的強藩鎮著。
要是他劉某人在膠東,哪有姓張的什麼事?
這等狂妄之語,在陰毒慘刻,為人十分剛愎自用,向來跋扈囂張的劉澤清說出來,當然是十分正常。
別的大人物,就算心裡不信或是對張守仁不屑,但顧忌自己身份都不會輕易說這等話。畢竟張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