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時挨家挨戶問候致意的大人……
張守仁身上也是和大家一樣的軍常服,這一身衣服,是他為自己量體而做,合身,舒適,把多日辛苦鍛煉出來的身材繃的緊緊的。
這樣的一個上官,自然是值得所有人死心踏地的為之效力!
在交旗的動作之中,林文遠幾乎是含著眼淚看著,看到一半的時候,他默然下令,自己的親兵牽來戰馬,一行人都是依依不捨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過,眾人都是知道,在遙遠的京師,還有一場另一種形式的戰鬥在等著他們。
出營門的時候,林文遠等人也是瞧到了從營門處進來的鐘榮等人。
“看吧,我們不去京師,這些蒼蠅,始終會來煩大人的。”林文遠面色陰沉,向著隨從們淡淡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是打馬揚鞭,他的馬匹十分神駿,當下四蹄翻飛,立刻就是去的遠了。
第二百零九章 新任命(2)
鍾榮等人當然不知道已經被罵成蒼蠅,不過,這幾人在營中不受歡迎那是顯而易見的。
四周全部是陰沉沉的面孔和不懷好意的眼神,所有人都是毫無顧忌的展露著自己對鍾榮一行人的敵意。
鍾榮心中也是感慨,今天來的當真不巧。這一場立營升旗和授旗的儀式之後,整個浮山營軍心大定,魂魄凝固,已經不是以前那種似是而非的格局了。
而經過主將張守仁下令殺伐之後,這些大兵也是知道,從今往後,什麼官員或是朝命都可以不管,反正以張守仁馬首是瞻便是。
“這個年輕人,還是蠻有一套的。”
心中感慨著,鍾榮仍然是按規矩求見,那邊眾將士紛紛散去,所有人臉色不善,他也只能裝沒瞧著。
“大人傳見!”一個內衛傳令兵雙拳握緊提在腰間,一溜小跑過來,一聲吆喝如炸雷一般在鍾榮耳朵邊上響起,把三個萊州吏員嚇了一跳。
“下吏鍾榮,叩見守備大人!”
張守仁是遊擊將軍,衛所軍職是都指揮同知,靈山衛指揮使,但同時也是兼任膠州守備,鍾榮不叫他別的官職,只稱守備,這就是老公務的機靈之處。
萊州府是膠州上級,膠州出事,府尊傳見守備也是理所應當,這就是把衛所和營制都拋在一邊,就拿地方守備的官職來說話。
此前幾次召見,張守仁都是拿登州兵備道和巡撫衙門那邊給頂回去,這一次來意不善,也是準備充分了。
“哦,罪名不少啊。”
把鍾榮遞過來的傳單來看一看,張守仁臉上笑容絲毫不減,似乎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手中的傳單,抖了再抖,似乎就是話本小說。
這樣的態度,層裡的人都是臉上露出笑來,鍾容幾個,臉上都是十分尷尬。
這一次確實是加了不少罪名,原本的跋扈不法,騷擾地方,擾亂賦稅收繳諸事等等還在,現在又加上派人刺殺徐、林兩名舉人,這一次首告者就是魏舉人了,下頭還有一張附錄,名單上密密麻麻的開列著不少膠州士紳的名字,其中不乏世家大族,甚至還有在州衙為官為吏的世族士紳們。
“府尊老爺說,”鍾榮斟酌著道:“大人不設法解釋的話,他就要直接向朝廷奏報了。”
“悉聽尊便!”
張守仁往椅子後背一倒,笑道:“又要叫鍾典吏白跑了。”
“這是下吏應該的。”
鍾榮臉上也是苦笑,浮山營這邊,自己跑了五六次有了吧?回去後太尊臉色難看,差事又辦砸了,萊州府傳喚張守仁,原本張守仁不到,派個千總什麼的應付一下也好,但張守仁就是把萊州的傳單當草紙來看,不僅自己不到,連身邊親信也不派一個,並且公然宣稱,萊州府的傳喚就是一個虛屁,自己懶得理會。
府尊的臉子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騎虎難下,加上魏家現在到處活動,萊州和膠州一帶跟著魏家一起鬧騰的官紳也不少了,活動都到京師朝中了,所以府尊繼續派他來,也是又繼續自己找了一回難堪。
“下吏告辭。”
既然沒有什麼好說的,鍾榮也不打算在這裡多呆,看來看去都是白眼衛生球,那滋味也並不好受。
就在這時,外頭一個大個子青年軍官進來,俯身對張守仁說了些什麼,張守仁點了點頭,長身而起,笑道:“走,外頭去!”
他大步而行,自有一股折人的軍人氣度,鍾榮不知不覺間也是跟是過去。
他們是在節堂東邊的偏房說話,正室是三開間的大廳堂,中間懸著萬曆年間由傳教士幫著繪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