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算算失土有責的文武官員,皇帝那一刀也是十分難逃,當今皇帝是十分難伺候,當然,這些文武大員,除了少數人外,十之**也是失土有責,便是死了也活該。
但韃兵這麼兇惡,戰就死,逃了沒準還不一定死,除非是守城有責,不然的話,肯定還是要靈活對之的。
兩個總兵彼此對視一眼,均是知道對方的心思,當下擠出一臉笑來,謝過長史,便是昂然而入。
此時德王未至,但這座大花廳裡已經是金碧輝煌,陳設著十分華美昂貴的擺設,種種古董和金銀飾物放的到處都是,傢俱都是明中期後最流行的紫檀或是黃花梨,擺設的瓷器也是宋時汝窯或是定窯的出品,最不濟也是景泰年間的青花瓷器,都是十分華美和昂貴。
宮女太監都在廳中伺候,見兩人進來,一箇中年太監忙迎過來,躬身道:“兩位將軍,顏撫臺在偏廳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仁(2)
“好,謝過公公。”
“有勞。”
兩人知道必是商議清軍開始南下的事,於是連忙答應下來,跟著那個太監往一處偏廳的方向過去。
到了偏廳,山東巡撫和布政使趙秉文俱是在房中落座,見了兩人進來,便也是站起來相迎。
“見過撫臺,趙大人!”
因為是在德王府中,四人並沒有用太多的繁文縟節,而且兩個文官都有沉重的心事,眉宇間都有濃重的憂色。
落座之後,又叫房中的太監出去,顏繼祖方對倪、丘二人道:“韃兵已經南下,涿州已經失陷,你們知道了吧?”
“是,我等知道了。”
在巡撫面前,兩個總兵還算恭謹,雙手搭在膝蓋上,用一種恭謹的姿態對答。
顏繼祖點了點頭,又道:“還有,慶都、欒城、柏鄉一帶,俱是有韃兵出現,而趙州已經被攻打下來,現有兵科給事中王某人的獻奏,請兩位看看吧。”
這兩總兵都是世家出身,字還是認得的,當下接過一份奏摺的抄稿,仔細的閱讀起來。
“逆虜犯我效畿,幅員三千里,惟所蹂躪……臣家趙州,焚殺異甚,慘毒未有……當是時,合城生靈不吝鼎沸,有挺刃相接,有碎首莫保,有齧血罵賊而延頸受戮,有志在潔身,而沉淵若歸,有自分一死,而立燼不避,甚至一家父子兄弟,剪滅無餘,一室妻妾兒女,殺戮並盡,屍塞於衢巷,血灑夫原,焚掠三日,始分營西南,屋宇丘環,貨畜蕩掃……有名籍可查者,被殺則兩萬五千二百餘軀,被虜則四千八百餘名,其它覆其守,屠其家,及羈客死委巷俘虜者莫之知者,又不知若干矣……”
這段奏議,是趙州籍貫的一個兵科給事中所寫,十分沉痛。
趙州被破,不過是旬日間事,而殺掠之慘,在這個給事中的筆下也是十分詳細,傷心慘毒,令人讀之十分傷心難過。
不過丘磊和倪寵都毫不在意,抖了抖奏議抄件,丘磊一臉無所謂的道:“這是必然之事,真定一郡三十一城,以我看,大半不保。韃子進來就是殺人掠人,士大夫之家,不趕緊逃到京師或是天津衛,要麼也得逃進保定,還在趙州真定一帶駐留,真是太蠢了。”
倪寵也笑道:“看樣子,韃子在直隸還要鬧上一陣子,現在是快十月中,十一月能到保定、高陽、良鄉一帶就不錯了。這樣也好,韃兵在直隸鬧夠了,搶足了,殺膩了,恐怕也就沒勁到我山東來折騰了。”
清軍的行軍路線,明顯是要兩路會合,一路往西,貼著太行井徑一帶活動,到河北至山西界乃止,這是為了防範有援兵從山西地界過來。
同時清軍可能也想與在陝西一帶活動的農民軍取得聯絡,這是個迷,沒有人能十分清楚。
但清軍入關,除了搶奪財富和人口,削弱明朝的力量,打擊明朝的軍隊之外,也是有明顯的策應農民軍的想法,只是雙方一直沒有取得聯絡,直到崇禎十七年,李自成兵威大振,率部攻打北京時,多爾袞以順治皇帝名義寫的幾份書信才送到山西,不過那時候李自成十分自信,擁眾百萬,對韃子的致意根本不加理會了。
說來李自成在政治上確實毫無一提之處,清方是皇太極到多爾袞都重視和農民軍的互動配合,就算是他們再驕橫,對能利用的力量也是十分關注,並且十分警惕的。
而反觀李自成這邊,很多決定的錯誤就不提了,到匆忙佔領北京的前後時,對近在肘腋的滿清政權仍然漫不在意,兵力不足又匆忙奔赴山海關,最終弄的自己大敗,也葬送了華夏最後的漢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