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這家人有十幾口人,有老有少,全家屠戮會極度影響西營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太殘忍,但這個小校知道張可旺的脾氣,如果稍有遲疑,自己必定首級不保,搞不好可能會被剝皮,於是連忙答應下來,帶著人趕緊轉身離開,去殺那個少女的家人。
出了這樣的事,雖然女屍很快被抬走,但大家的興致也是被破壞了,只有張可旺神色如常,佈置了殺人的事之後,就又給自己挑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著人送回自己的大帳去,接著又坐在張獻忠身邊繼續飲酒。
“可旺這小子,是塊材料。”
張獻忠並沒有生氣,但是對張可旺的一番舉措是十分的欣賞。多年的戎馬生涯使得他明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想要發展,想當頭領,就非得有一番硬心腸不可。
他自忖將來之事難言,是不是能推翻明朝也不敢說,自己才三十來歲,就算有兒子長成也是十幾二十年後的事了,這些年裡,非仰仗張可旺這樣忠心又能幹,加上心黑手辣的義子不可。
至於張定國,他斜眼看了一眼,在心裡嘀咕道:“定國這孩子,將來成就也不會小,但就是沒有可旺這副硬心腸,這他孃的亂世,象個娘們怎麼成!”
……
……
幾乎是在張獻忠於羅猴山勝後在調整的同一時間,有一支隊伍也是在從商洛山中部往南方的房、竹一帶活動著。
這一支隊伍約摸有四五千人,其中有一千多騎兵前行在隊伍的最前,中間是步騎混雜,最後則是以老弱婦孺為主的隊伍,人數並不是很多。
整個隊伍,並沒有打著旗號,沒有將領認旗,也沒有軍伍的大旗,就是這樣悄沒聲息的行進在商洛山脈的山道之中。
四周是密林與淙淙流淌的泉水,將士們並沒有交談,臉龐上都是洋溢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高興混雜的神情。
在隊伍最前鋒稍微落後一點的地方就是中軍所在,在一匹黃膘馬上,是一個穿著藍色勁裝箭衣的大漢,赤紅臉龐,身量高大,比起當時普通的漢人男子來明顯要魁梧健壯的多,兩隻臂膀,更是有長年戎馬生涯不停揮擊武器和射箭而導致肌肉過份發達的痕跡。
整個臉龐,是三十來歲人的模樣,但眼神堅毅無比,炯炯有神,卻比明顯是超過了年紀的老成和練達,甚至在眼神深處,可以看到一點漠然的神采,這是久歷沙場,殺人很多,也見過太多的死人,對自己或是對別人性命都十分無所謂的人才特有的神采。
從將士們簇擁在這個藍袍大漢身邊,看著他特有的步弓強弓的雙插插袋,還有寶劍,黃膘馬,米脂那邊人愛戴的氈笠,種種跡象毫無疑惑的向人指出,這個人便是這一支隊伍的領導者,闖營的領袖,後世赫赫有名的造反者李自成。
第五百二十七章 商洛
在李雙喜和吳汝義等中軍將士的簇擁下,李自成的精神也是十分放鬆。
張獻忠重新舉旗,他的一顆心就放了下來。
原本一直藏在商洛山深處,但商州和武關一帶始終有明軍的壓力,丁啟睿受了洪承疇的提點,一直盯著他不放,雖然丁部官兵精銳很少,但有賀瘋子在,李自成就沒有辦法擺脫陝西官兵給他的壓力。
這一年多來,從擁眾數萬到最少時只有數百騎,到慢慢收攏殘餘兵馬,重建老營,並且在革左五營那邊獲得了幾百匹戰馬和將士的補充,闖營這一塊招牌,終於能夠重新擦亮了。
他已經和西營約好,接受戰馬和糧餉的補給,然後再一起幹一票大的,底下的事過半年再說。
他的最終目標,還是河南!
“補之呢?叫補之來!對了,還有總哨,漢舉,玉峰,都叫過來。”
“是,闖王,俺去叫。”
李過也是闖營的重要將領,李自成的這個侄兒,膽大心細,打仗勇猛之餘又十分沉穩,是難得的大將之才,地位遠在郝搖旗等普通將領之上。
其餘諸將,也都是李自成的心腹和嫡系,特別是劉宗敏和田見秀,兩人都得軍心,前者勇猛無敵,性格也似霹靂,闖營上下,無人敢於惹怒總哨劉爺。
田見秀做戰的風格就是沉穩,在軍中則以菩薩心腸聞名,沒有架子,不穿錦衣,不設鼓吹,不好女色,就是一個老和尚般的性子。
因此,他在軍中頗受推崇,地位並不在劉宗敏之下。
李自成雖然現在稱闖王,但其實並不是高迎祥的嫡系,他一進入義軍就是掌盤子,獨樹一幟,他的米脂李家並不是漢人,而是党項李,他這一支是正經的李繼遷的後人,西夏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