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終是下定決心。
南下,打掉張獻忠!
整個浮山軍,也就是登萊鎮兵馬在八月中開始動員,九月初動員完成,九月初九這一天,整個大軍便可以起行。
而與此同時,在從北京往襄陽的道路上,一支數百人的隊伍也是浩浩蕩蕩的向著南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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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時,楊嗣昌陛辭,當日薛國觀等文武百官在真空寺替他錢行,楊嗣昌在履行拜辭儀式後,坐大轎,以家丁護衛,幕僚隨行,數百人浩浩蕩蕩,不停歇的向著南方趕去。
當日就過盧溝橋,這幾日拼命趕路,每日將滾單送回京師。
和普通的朝中大吏奉命出差,在路上只圖舒服,騷擾勒索地方的情形絕然不同,楊嗣昌光是一個趕路的姿態,便已經叫人覺得他不同凡俗。
當時從北京去襄陽,沿途官道是磁州,鄣德,衛輝、封丘、開封、朱仙鎮、許昌、南陽,最後是新野,以楊嗣昌的速度,加上他的身份,地方供給絕不會馬虎,在本月月底之前,一定會趕到襄陽。
楊嗣昌如此勤勞王事,也是因為他就是局中人,加餉,練兵,皆不如意,徵來的銀子雖一年多達七百萬,但實際效用卻是毫無用處,國家一樣的缺錢缺餉,驕兵悍將越發難制,不趁現在中樞權威尚有殘餘的當口,痛殲一兩部“陝寇”,使朝廷聲勢復振,恐怕唐末時的情形,就很難避免了。
從很多大將的表現來看,楊嗣昌知道武將跋扈將會越來越厲害,現在他這樣身份的文臣尚能節制,再過數年,情形如無好轉,則必更加倍的惡劣。
九月中旬時,抵達開封,楊嗣昌下令只停留一天。
四周景色秋意頗濃,而身處河南大地,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被蝗蟲吃剩下的莊稼根莖,連青草都沒剩下幾株,望之傷心慘目,楊嗣昌原本就心急剿賊之事,看到這般風景,更是鬱郁不歡。
在京時,諸多災異之像只是見諸於文字,待親眼見時,感覺自是不同。
楊嗣昌無心多看,他出身貴胃,是大家公子的身份一路做到閣臣,視角與普通人不一樣,在很多人看了會流淚和傷心的景像面前,他也不過就是瞟了幾眼,心思便是立刻轉開了。
“老爺,”一進書房,一個楊府管家便是帶著一個揹著包裹的騎兵迎了來,騎兵跪在地上,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廳中的各色節仗,管家則是躬身道:“老爺,這是浮山那邊派來的信使,初九日,張徵虜將軍已經動員大軍起行了。”
“哦,哦,好,太好了!”
楊嗣昌聞報大喜,一般的將領,從許諾到拉攏,下詔旨,再到動員,上路,沒有一兩個月以上的時間絕無可能,甚至有的要拖上半年之久才能成行。
一個軍鎮的動員能力,也是能看出軍隊的精銳程度和將領的領兵能力。
八月詔旨下,九月初登萊鎮已經出發,這個動員能力使得楊嗣昌微微點頭,對張守仁的反應能力感覺十分滿意。
“這麼算來,”楊嗣昌心算道:“十月中旬他能進河南,年底前能到南陽地界,明年不出正月,可能就到襄陽了。”
現在是九月中,三個多月時間從山東走到襄陽,楊嗣昌也是根據張守仁的動員能力和浮山軍的精銳程度來算。
當然,他也算了自己的影響力,站在原處,他對那個半跪的浮山兵道:“告訴徵虜將軍,沿途州府,本閣部會以督師輔臣銀印,著令各州府縣供給糧食和軍馬用的豆料,並且早早派嚮導帶路,不使有什麼地方阻礙大軍前行。”
“是!”那個浮山騎兵頓首後又抬頭,大聲答應著。
看這騎兵的模樣十分英武,內襯鎖甲,外穿青色棉罩甲,戴斗笠,外罩的衣服用料很好,也洗的很乾淨,絲毫沒有普通軍人的那種猥瑣和骯髒的模樣,楊嗣昌看了十分滿意。
“賞他五兩銀子。”他對那個管家吩咐著。
……
……
十月初二的時候,就在楊嗣昌離開後十來天的時間,南下的浮山軍抵達了開封。
這是一支軍容特別齊整的部隊,剛清晨的晨曦照亮了開封各城的城門之後,在進出的百姓們的眼前,所有人才發覺有一支軍隊就夜宿在開封城外。
到處是牛皮帳篷,一輛輛炊事車旁是排隊打飯計程車兵,人人一身漂亮軍服,和大明官兵的制式官服完全不同,身上的銅紐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皮靴也是閃閃發光,營地一眼看不到頭,到處都是炊煙裊裊升起,營地中道路明顯,軍旗招展,看人數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