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在,當下也是帶著一點敬服,拱手相送。
夜色之中,火把形成了一條條火龍,在各地歇息的闖營將士再一次集結出動,在李勇新等人的目送之下,很快就訊息在了群山谷道和密林之中。
“他們怎麼和張獻忠那賊交待呢?”
夜色中,有一個浮山將士十分好奇,發問。
“這一點小事還要想?李自成隨意編個理由就是了。”
李勇新冷冷一笑,往自己拴馬的地方大步行去,一邊走,一邊大聲道:“再者說,張獻忠也顧不得別人了,被咱們浮山盯上,他先顧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
……
就在李勇新與李自成等人接洽不久,浮山的前哨戰就是打響了。
西營和曹營都是佈置了警戒哨,斥候和遊擊哨位偵察的範圍在二十里開外。可是在軍情司和騎兵營輕騎們的共同努力下,很少有農民軍的哨探能及時把情報送回。
雙方哨騎彼此接觸上,開始吹號廝殺,喊殺聲響亮起來的時候,張獻忠從自己的營帳中猛然驚醒了。
多年的戰場廝殺生涯使得張獻忠格外的警覺,一聽到響動,他就從睡眠中驚醒了,霍然起身,抓住寢帳內懸掛著的寶劍,披上衣袍,便是掀帳出來。
外頭已經是火光大起,老營的親軍們在拼命的敲鑼打鼓,大聲吶喊,多年征戰,被官兵劫營偷寨的事情已經不止一回,所有人都明白,鼓起勇氣,象樣的和來襲的敵人打一場,可能會擊退官兵,還有活路。
如果轉身逃走,那麼一定會死傷慘重,很難活命。
在張獻忠出帳的同時,他的親軍們就簇擁過來,刀劍閃爍,將張獻忠護衛在正中。西營的老營是兩座並排的宅院,在這種湖北勳陽一帶的山寨中是上等宅邸了,老營上下三四百人駐在裡頭,其中還有幾十個婦女,張獻忠的第三個養子張能奇,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四將軍之一的艾能奇也睡在宅院之中,專門提調老營親兵,負責防備。
聽到動靜,他也是最早起床的,斜扣上衣襟紐扣,提劍就奔到院中,在他的呼喊提調之下,很快就聚集了幾百人的精強兵馬,大家除了穿上衣服之外,也有不少將士穿上甲冑,揹負弓箭,除了婦女們受了驚有過幾聲驚叫外,整個老營除了將士們沉重的呼吸聲和甲衣的嘩嘩響聲外,就是一雙雙警惕的眼神,還有手中刀劍閃爍的寒光。
“能奇這娃,不孬。”
張獻忠看到這樣的情形,感覺事情不會太糟,來襲的官兵不知道是哪一部,但老營這裡穩住了,其餘各營就算受些損失也不怕,只要老營有備,護得他八大王沒事,哪怕就剩下眼前這一點人,年把功夫他還能拉出幾萬人的軍隊來。
在心裡誇了養子練兵有方後,張獻忠又很疑惑:“驢球的是哪一部的官兵?左良玉?斷然不會!勳陽撫標……也不象。河南兵和襄陽那邊也不可能……四川兵……老子打死也不信。”
想來想去,張獻忠突然一拍腿,罵道:“狗日的叫人家給騙了!”
“父帥,說啥呢?”
張能奇挺劍而立,身姿挺拔,顯得十分英俊,四將軍中,他脾氣秉性最好,也算是四養子中的黏合劑,做戰時,倒是膽大心細,張獻忠用他統馭自己的親軍,也是對他特別的放心。
此時山寨角下已經是一片喊殺聲響,火光之中,可以看到無數將士匆忙迎敵,有不少人點亮火把,弓箭手在向對面的火把群中拼命射箭,梆子聲和鼓聲,喊殺聲,在這星月之下響成一片。
“說啥?說是咱爺們叫人家給欺哄了去。”張獻忠一臉獰色,看著三里多外遇襲的營寨,惡聲惡氣的道:“入他娘,什麼千里長途行軍乏了,給軍士放假歇歇,什麼軍糧不足,每天叫襄陽那邊補給,補足前不能出兵……全是他孃的騙咱爺們哪。眼前這官兵,能摸的這麼準,打咱最疲憊的時候殺過來,還不是登州兵!”
“張徵虜?”
張能奇也不笨,頓時就是恍然大悟,大聲道:“堂堂徵虜將軍,行如此詭計,叫人瞧不起。”
“娃子,你這話叫定國或是你可旺哥聽了,都不會贊同你的。”
這般緊急的狀態下,張獻忠並不慌亂,反而教導起自己這個義子來:“詭道就是兵道,兵道就是詭道,一個將軍,能用堂堂正正之師擊敗敵人,那是好將軍,也得能用詭謀詐術來騙人,張徵虜能帶兵,也能用詭,瞧著比老左強。”
張能奇還是不大服氣的樣子,但張獻忠的眼光已經被下面的戰事所吸引,沒有功夫再教這個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