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過不了一會兒,就軟軟倒了下來。
柏永馥的親兵原本就被殺退逃了進來,這會子就跟一群受了驚的娘們一樣,尖叫著四處逃散,外面的追兵居然就騎馬進來,在院子裡揮著馬刀開始斬殺他們。
沒有人說話,所有騎兵如凶神一般砍殺不停,腦袋掉的滿地都是,這種情況下柏永馥當然知道是什麼事發生了,他在崇禎六年到七年間也參加過征討孔有德之役,但這一仗曹州兵將兵微將寡,主力是遼東過來的關寧兵,他們只是當助手打打邊鼓,象樣的仗幾乎沒打過,此時他醒悟過來後也開始赤著腳在院中逃跑,但三四個騎兵同時瞄中了他,因為他的模樣和衣著明顯是大官兒,斬他的首級比殺那些小兵要愉快的多。
三個騎兵左中右夾擊著柏永馥,而一個機靈鬼取了自己的騎弓,向驚惶逃竄如一隻兔子般的柏永馥瞄準著,在他被一個騎兵擋住的瞬間,輕箭被射出,以極快的速度射中了柏永馥的臉龐,正中眼眶。
看著柏永馥倒在地上,幾個騎兵都笑著罵了那個弓手幾句,然後弓手得意洋洋的跳下來,拔出皮帶上的短刀,搭在柏永馥的脖子上,開始相度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浮山騎兵和幾個沒死的親兵都屏住了呼吸,看那個弓手的動作。
似乎過了很久,其實也就是十幾息的時間,那個弓手終於相度好了地方,下刀,鮮血溢位,繼續下壓,然後鮮血迸出,但終於首級還是被鋒銳的短刀給割了下來。
這個弓手顯然也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看著輕鬆,但已經用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膽氣,起身之後雙腿明顯有一些顫抖,頭上也是不停的湧出汗水。
這一關十分難過,畢竟農民其實本質上是愚笨和良善的,張守仁的識字課程在提高這些農兵的素質上起了莫大的作用,而不停的給莊上的青年乃至少年教書識字,也是在提高整個浮山後備兵員的素養。
割過首級的兵和第一次上戰場的兵,整個氣質都會變的不同起來。
重新上馬後,這個弓手和夥伴們會合在一起,把投降的敵兵用一根繩索綁起來牽走,在外頭,無數的夥伴還在來回的衝殺著吶喊著,黑暗中還不知道多少敵兵在躲藏著,這場戰事還遠不到結束的時候。
“弟兄們,繼續殺啊!”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其餘的人們大聲應和起來,緊接著這些騎兵揮舞著長刀,又向逃敵聚集的地方追殺過去。
……
……
到天亮時,鎮上有一半房舍被燒光了,還有一半矗立在原住,被煙燻火烤過的模樣十分的淒涼,在鎮子中心,大約有一千四五百人的俘虜在清晨的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中有一半左右連外袍都沒披上,只穿著睡覺的中衣,如果不是這會子已經是深春,天不是冷的厲害,怕是沒被砍死,也要被凍死了。
“俘虜一律押到第十一莊那邊,騰空了,專門關人。”馬勇廝殺一夜,仍然是精力充沛的模樣,對著掌旗官迭聲令道:“派一隊人,不,兩隊人去收攏戰馬,狗日的他們打不能打,馬匹倒不少,這一下就算大將軍也得笑出聲來。”
當著俘虜,他也不避諱什麼了,一聽說大將軍這三個字,不少俘虜都騷動起來。腦瓜子稍微靈醒一些的就知道了,眼前這些人不是什麼自發而起的響馬流寇,而是浮山鎮的官兵假扮的。這一下不少人都是嘀咕道:“原來是浮山兵,早他孃的說一聲老子就直接降了,還費這麼大的事?”
“瞧著也不是浮山精銳吧,沒甲沒火銃啊。”
“蠢,人家能穿上暴露給你看麼,總得遮掩啊。”
浮山兵的顯著特徵就是強兵厚甲,還有大量的火銃,上一次東昌一役,曹州兵將眼看著李勇新帶著幾百人把李青山打的滿地找牙,當時就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真的如這個兵所說,一打起來就打著浮山旗號,沒準兒人家真的就望風而降了。
不過現在說這話也沒有人理,也不敢高聲說,一些一等聰明的還想到既然這官兒不在乎暴露,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不擔心他們洩密……想到這裡,自然是嚇的渾身發抖,臉色發白。
好在馬勇沒有殺人的打算,派了一隊兵過來,先將他們看押住,然後居然開始發吃食,從晚上鬧到早晨,浮山這邊早就有軍需官帶著伙伕們過來發吃的,全部是一水的剛蒸熟的夾肉饅頭,怕有半斤一個,每人兩個就算是精壯漢子也吃飽了,這邊俘虜居然也有份,只是饅頭沒肉,一人一個,頂著不捱餓就成。
這些傢伙昨天造了半夜的惡,又捱了半夜的打,聞著饅頭味就已經肚子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