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兩侍郎說是堂官,但部務基本上不會過問,一個只管漕運倉儲,另外一個督糧催餉,正經部務是尚書的職權範圍,侍郎不宜多事,否則會遭忌。
如果不是張溥是尊難惹的大佛,不僅可能叫傅永淳丟官,甚至能叫他抬不起頭來,眼前這事,他是打死也不會多嘴多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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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勇這廝打的不壞啊,一千輕騎拂曉攻擊,兩個時辰連打掃戰場,全部結束,斬首不算了,把人家四千騎兵主力給打光了,還斬了一個副將,了不得,了不得啊。”
經過五六天的長途跋涉之後,過了新野,抵達內鄉界之前,張守仁也是收到了來自東昌府方向的塘馬急報,兩場戰事,至此才把結果送到他的跟前。
張世福笑道:“馬勇打的不錯,不過朱王禮可更兇。馬勇是一比四,他可是一比十。”
張守仁撇嘴道:“小三百突騎,甲胃連馬甲快一百斤重了,都是一頓吃老子一斤肉的半獸人,這一仗還打不好,他還配給老子帶領突騎……趁早回家啃老米飯去吧。”
“大人,”林文遠策馬趕上來,笑道:“怎麼看都是你在羨慕和嫉妒吧。”
“唉……”張守仁被說中心事,也是頗為無奈的砸吧一下嘴,遺憾道:“老子這一世怕是沒機會揮舞馬刀去砍人了。”
“哈哈,想要這樣的機會,得咱們先點了頭再說。”
四周頓時就是一片歡聲笑語,連陰沉的王雲峰和向來性子恬淡的李灼然都是一起笑了起來。
河南這裡,人煙稀少,道路也是前頭的尖兵挑的好走的道路,一路行來,卻只是見樹木蕭蕭,雖然一片綠意,卻因為絕少人家而顯的十分蕭瑟荒涼,進入南陽府境已經一兩天,所過村落要麼只剩下一些走不動的饑民,要麼便是荒蕪無人煙,若非偶見官府塘馬或是差役,簡直就是如在鬼蜮中行走一般。
近七千人的大軍,加上大幾百的車輛,一共排開十餘里的長隊,旗幟招展,在和暖的春風中烈烈飄揚,笑語聲中,一個頭盔上插著孔雀羽毛的哨騎賓士而至,中軍處有人迎上去,過不多時,張世強策馬趕過來,稟道:“內鄉縣的糧食送過來了,二百石一粒不少。”
“甚好。看來新野縣的遭遇他聽說了。”
在路過新野的時候,雖然有朝廷和楊嗣昌的雙重命令,但新野知縣推說沒有餘糧,堅持不肯撥給糧食,張守仁也不客氣,叫人將那知縣綁了來,自己親手抽了二十鞭子。
此事傳出,他跋扈的形象肯定是沒跑了,但當晚新野縣就送了二百石糧食過來,這鞭子也是沒有白打。
七千兵一天耗糧就一百石了,加上戰馬和挽馬一天要消耗三百石粗糧和豆料,還得有相當多的草束,後勤壓力還是蠻大的,所以儘管浮山車營能攜帶相當多的糧食,每天仍然需要沿途州縣加以補給,不然的話,不出河南省境就得消耗的差不多了。
“既然內鄉給了糧,咱們路過時就不能太不給面子,傳令下去,敲鼓,唱軍歌!”
預定的宿營點是在內鄉以北十里左右,所以大軍在這縣城附近就不紮營了,而且從路過的村落鎮子來看,這內鄉縣城恐怕也高明不到哪裡去,也沒必要在這種荒僻地方耽擱時間。
張守仁興致很高,一聲令下,全軍先後傳下令去,然後是前鋒到中軍,慢慢全都唱起來軍歌來。
在雄壯的軍歌聲中,以赤紅色軍旗和紅色軍服為主的軍隊,猶如赤霞之下的一朵朵的紅色雲彩,絢麗奪目,燦若雲霞。
只可惜,這樣雄壯的軍容卻沒有多少人出來觀看,內鄉城牆上有一些鄉兵,扛著槍斜歪著站在城堞邊上,毫無興趣的看著浮山軍大隊經過,眼皮子都懶怠多抬兩下。
城門處有一些人,都是面黃肌瘦的模樣,看到大軍經過,只有少數人露出好奇或是驚恐的眼神,多數人都是一臉麻木,似是對眼前之事毫不在意。
在繞行過城門西面的時候,可以看到城門外幾里的接官廳那裡有百十人,穿著綠袍戴著烏紗帽的知縣,縣丞、主薄、典史等官員,還有六房司吏,衙役,縣中計程車紳,教諭,生員等,大半身著各色官服,一小半穿著綢袍,看到張守仁在大纛之下策馬過來,便是遠遠都跪了下去。
七品文官在伯爵大將軍面前,是沒有絲毫資格分庭抗禮的。
再者,新野之事肯定也傳到這裡,內鄉縣肯定不想吃鞭子了。
“走,去瞧瞧他們。”
百來人跪在道邊,張守仁策馬趕過去,張世強和王雲峰等也是急忙跟隨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