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顧左右,令道:“燕小七回登州,將此事稟報給太保大人,我等繼續留在此地,最好是一起隨大軍前往錦州……韃子打大仗,前方要用的人手可多,咱們有機會!”
事實也確實如此,皇太極先是在錦州四周挖了長壘,將錦州城與松山等處隔斷,使明軍失去突圍的機會和希望。
後來聽說洪承疇率大軍前行,他不顧自己鼻血長流,下令舉族動員。
在崇禎十七年多爾袞率整個八旗十五萬人入關之前,這也是最大的一次動員,算是一次舉族之戰的預演。
在松錦之役以後,皇太極志得意滿,宣佈明朝這顆大樹已經被砍光了枝葉,底下的事,就是輕輕將其推倒了。
可惜的是,他做完了所有的準備工作,自己卻天不假年,收割麥子摘桃子的事,給自己向來在表面上聽話的十五弟給拿去了。同時他這個好弟弟還搶了他的老婆,殺了他最愛的長子豪格,還逼他的兒子福臨管自己叫親爸爸……如果不是多爾袞身子不好,突然逝世,很難說他會不會最後走上篡奪皇位的那一步。
此次總動員,皇太極動員的兵力在十萬人左右,而包衣奴才漢人奴隸卻是動員極多,很多人奉命往錦州一帶前進的時候,除了攜帶糧草之外,得到的通知就是要攜帶鏟子耙子等挖溝的工具。
這些勞力抵達前線後,和八旗餘丁們一起,十萬人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挖溝活動,在高橋一線,也就是明軍和寧遠中間挖了一條長壘出來,後來筆架山的糧草被奪之後,洪承疇麾下各總兵以行其事,紛紛出逃,在中間遇到伏兵和長壘,一戰就死了近六萬人,多少明軍將士死在鐵騎追擊砍殺之下,還有相當多的明軍將士為了不死於刀劍之下,滔海而死,沿海地方,到處可以看到死亡的明軍。
此時此刻,看到蜂擁而出,興高采烈去“打西邊”的八旗兵和餘丁們,看到他們手中的刀劍和身上的甲胃,還有那種上下齊心的昂然之氣,再想到皇太極和其下諸王都是英勇善戰,而反觀大明一方,卻是上下離心,根本就是事權不一,也根本談不上士氣。
想到這些,悲慘的一幕似乎就在丁宏廣等人的眼前上演著。
不是身處其中的人,不知道對眼前這一場戰事身為明朝一方的人有多麼的無助和絕望!
“松山……松山……此役的關鍵和最終的結果,定然就是在松山。”丁宏廣緊握雙拳,恨不得飛身而至,然而他也知道,沒有浮山軍,沒有張守仁在,一切的結果是已經註定了的,自己前往松山,不過就是親眼看到一個王朝最後菁華的覆滅罷了!
“且等大人有何指示吧……”
人群越來越多,自己一行人呆立在街上太過扎眼,丁宏廣最後看了一眼聚集中的人群,也是迅即帶著自己一行人,往預定的落腳點趕去。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包括丁宏廣在內,都是無比的思慕浮山,也是無比的思慕著張守仁。
只有想到浮山軍的雄姿,還有張守仁揮臂時的雄武形象,在場諸人,才有繼續下去的勇氣和信念,否則的話,在這樣潮起雲湧的時刻,所有人都會被這異族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所懾服!
……
“老先生,請留步。”
看完了水師學堂的典禮之後,劉子政雖然有意猶未盡之感,但也沒有停留下來的理由,於是也是順著人流往外走。
等到了水師學堂門前時,幾個穿著灰黑色軍服的軍官迎了過來,為首的虛攔一下,不過臉上帶著笑容,十分客氣有禮的道:“太保大人想見見老丈。”
“咦?”
劉子政心頭一跳,笑道:“老夫不過是個尋常過客,到登萊是遊山玩水來著。不知道太保大人見我,有什麼吩咐嗎?”
“這個我們不知道。”那個軍官是內衛成員,向來是只聽命令不問原由的傳統風格,當下只是堅持延請,卻沒有半個字的解釋。
劉子政心知自己行跡暴露,此時堅持不認反而叫人小瞧了去,於是笑而點頭,這幾個內衛卻沒有帶他迴轉,而是在道邊等著。
過不多時,人流散去差不多了,那三百多水師官兵卻是換了禮服,穿著跑步作訓服,按排方陣排列好了,佇列十分整齊的跑了過來。
在他們出了校區之後,沿著青條石碼成的山道一直往東南方向跑去,在方陣之後,才是百餘匹戰馬賓士而來,卻是剛剛跟隨張守仁的護衛和隨員。
“劉老丈,冒昧請你同行,請。”
路過的時候,張守仁向劉子政點了點頭,神色平和,沒有手握大權的那種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