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說:
“我還要個拖拉機。”
站在周圍看熱鬧的姑娘、媳婦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都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就二姑娘這一句錯話,將介紹人嚇跑了。
介紹人一聽,“還要個拖拉機。”要拖拉機是要種地,要大幹,一臺拖拉機1萬多元,這哪能買起呀!他又一想,不對,這人是傻實性了,哪有要彩禮要拖拉機的。儘管男方也稍缺點兒心眼兒,也不能找這樣的傻媳婦呀。他再什麼也沒說,下地領著男方就走了。
王金生今年8o多歲了,因為沒有兒子,還得下地幹活。
1972年春天,也就是我有病的那年,但還沒住院呢。
下午,有人敲門。我家住的是日本人蓋的洋房,房子很小隻有七厘五。各家屋裡破亂不堪,空中吊的,旮旯堆的,炕稍放的,全是破亂東西。走廊裡破破亂亂也塞得滿滿的,來回走人直刮身子,但房子還沒露。中間東西方向是走廊,北面開門。共住四戶,東頭兩戶,南面一戶,北面一戶,西頭南屋一戶,我家住在西頭北屋。原來我們的屋門在東面,沒開在中間走廊裡,而開在房門的過道里,挨著房門。沒有廚房,爐灶在房門的過道里,冬天很冷,人來人往很不方便,也很不衛生。為了有個廚房,能衛生點兒,能遮遮風寒,就把房門的過道東西下間避開了,算有了廚房,廚房的寬度不到一米,只能修一個爐子,改屋門向南開了,開在走廊裡。
聽見有人敲門,我還說:“這是誰,起來這麼早。”我答應一聲,“誰呀?請進來吧。”
還沒見到人,就聽到廚房裡呼隆一聲。我說:“不好,有人上爐臺了!”
接著有人說:“看你呀,忙個啥!快把腳撥出來,把臉轉到我這邊,燙壞了吧?”
“沒有,還沒點爐子呢。”
我急忙開門一看,一個人上了灶臺,一隻腳插在爐子裡,天那!興虧我沒點爐子,這要是點著爐子非燒壞了不可。我急忙伸手將那人扶到屋裡,這才看清,上爐臺的人是王金生,另外一個是張殿森。
張殿森(我的同學)笑著說:“這王金生一進屋就上鍋臺了,還把腳插進爐子裡,人家也不缺燒的,你幹啥還把腳伸進爐子裡。”
王金生笑了笑說:“病蒙了,眼睛不好使了,腿也不好使了。剛開開外屋門就覺得呼悠一下,眼睛就不好使了,就上了鍋臺。”接著就是一陣咳嗽,咳嗽得上不來氣。
張殿森說:“王金生病了挺長時間了,越來越重,找了當地的大夫也沒治好,眼看著就不行了,這不,奔你來了。”
我問了問病情,檢查一下身體,診斷為右肺大葉性肺炎。我說:“王金生大叔得的是右肺大葉性肺炎,我把你送到內科病房去,再找一個好大夫給你治療。你放心,不用害怕,有一個多月就治好了。”
張殿森說:“聽說這種咳嗽病能死人的,我依為王金生完了呢!”
我說:“他完不了,他的體質好。這人幹農活快一輩子了,鍛煉出來了,沒事,4、6周就治好了。”
王金生說:“哪怕半年能治好就行啊,我這全家就值著我呢。”
張殿森說:“哪可不是咋的,全家人就值著你呢,一個傻媳婦領著一幫傻姑娘,全靠你了。”
我說:“那年在三不管(原先是農安縣、德惠縣和扶余縣都不管)的松花江裡抓狼,那才勇敢呢。那天我在江沿上看得清清楚楚。天到中午了,要燒火做飯,我們到沿上揀柴禾,那狼就是我們在江沿上揀柴禾,把它趕起來的。那狼離江邊有二十多步,它轉過身就往江邊跑,跑到江邊噌地一下就跳下兩米多高的江崖。江崖下有一夥打魚的人在那坐著,等著柴禾燒火做飯。突然一隻狼從崖上跳下來,把他們嚇了一跳,就離他們有五步遠,這些人呼地站起來,嗷嗷一喊,那狼撲通一下跳進江裡,向對岸(江東)游去。轉眼間狼都快游到江心了,王金生一個人划船噌噌就追上去了,追到狼跟前。王金生往回一打漿,把狼壓在船底下,他把漿往右一拐,狼的腦袋在船的左後方露出水面,狼一回頭把兩隻前爪子搭在船梆上,王金生拿起劈釣昭著狼脖子咣就一下子。那狼兩隻前爪子仍然在船梆上搭著,他看見狼跑不了啦,就把狼拽上船,綁起來,把它活扒皮了。”
王金生說:“好漢不提當年勇,說那些幹啥。”
王金生治療一個多月,病好了出院回家了。王金生臨走時,說:
“谷永秀可多虧你了,你可救了我了!也救了我們全家。從家來的時候都以為我完了,我自己也以為完了,人要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