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曉紅遇害的訊息很快就傳開了,很多人都到鄉衛生院看她。可是,病房的門由張才大夫把得嚴嚴的,除了幾個幫著搶救的人以外,誰也不準進去。所能聽到的訊息只是一句話;“張大夫醒過來了。”有些人看不到張曉紅直流眼淚。趙發奎雖然正在停職反省中,但並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他幾次要進病房去看張曉紅,都被張才攔住了,他就溜進了高副主任的宿舍裡。進門就問:“張曉紅是不是死了?為什麼不準人進去看她?”
高副主任不在乎地說;“不知道。”
“你應該看看呀。”
“我看她幹啥?死一個少一個!她那把子人死絕了我才高興呢!”
“從感情上這話倒可以這麼說,不過,你是鄉衛生院的二把手啊,到時候別人家鑽了空子。”
“嘿,還管那些呢!”高副主任從床上坐起來,把手中的《水滸傳》扔到一邊。“還是說說你那個交待材料吧。我早就對你說過,你自己的問題就寫你自己,不要牽扯別人,涉及到運動中的一些事情不要寫,要確信那些事些是正確的,不要動搖,這是姚副局長的指示。犯了點錯誤算得了什麼,不要被他們嚇住,有我在你怕什麼!姚副局長也不能讓你吃虧呀。這些日子他們不讓你工作也是件好事,你集中精力琢磨琢磨咱們的事,把咱們的人重新組織起來,要重打鑼鼓另開張嗎,出現了一點小的波折,這算了什麼,要看到全國的形勢是有利於我們的。我的意見:在五天內,你利用夜間去和史先生、劉先生、徐先生和侯二先生接頭,給他們鼓鼓士氣,讓他們做好準備,趁著張曉紅出事,鄉衛生院混亂這個時期,攪他一傢伙,以便撈點什麼。”
趙發奎聽著高副主任的話,不住的點頭,但他的心裡也在盤算著另外的一個問題。
高副主任突然問:
“今天早晨大李子對我說,昨天下午八點多鐘她發現韓支書、張才、王永寬、王利華和小周他們在實驗實裡低聲說什麼。大李子還說,她好象聽出他們在讀詩。上次你對我說要注意這件事,現在看來好象有一點線索。”
“這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什麼都不怕了。”趙發奎高興起來。
“嗯,我們要不惜一切把它弄到手。偷,可能是最好的辦法。這件事讓大李子去辦,我想她會完成任務的。”
“對對,你這個安排很好,我馬上去告訴大李子。”趙發奎嘴是這麼說,但並沒動地方,他眨巴幾下三角眼說:“不知道張曉紅到底能死不?她要是死了,我們可就沒事了。我看你到病房去看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心裡也好有個底。”
“唉!你這人也夠笨的了,張曉紅死沒死你到跟前去看就能知道。你想想,小周對待張曉紅比對待她媽媽還親,要是張曉紅死了,她能那麼消停嗎!”
“對,是這麼回事。我看行兇的這個人總有一天會被抓住的。”
副主任主毫沒思索地說:“這個兇手還能逃得了。張曉紅還活著,因為主要是傷在胸部,腦子沒有多大問題,她能不記得要殺她的人是誰嗎。就是張曉紅死了,這個兇手也是逃不了的。凡是這樣的殺人兇手沒有一個能逃掉的。就這個案子要是讓我去破,不出一個月我保證把兇手抓住。現在你沒看見,縣公安局的人來了,鄉黨委王書記又親自掛帥,不用說別人,就是王書記一個人也會很快就把案子破了的。他過去那是出名的公安偵察員啊。我看,這個案子不出十天就會破的。”
………【第59章 狼毒毒不過人】………
楊財大伯聽柳繼紅問起這仇恨溝來,頓時心潮起伏,千仇萬恨流上心頭。他看了看王永仁和柳繼紅,慢慢站起來一聲不響地走出了帳蓬。柳繼紅和王永仁盯著這位老人跟在後面,楊財大伯站在門口向上溝的南頭望了一陣,突然說:“三十多年了!那是我三十六歲那年的事。你們看,溝南頭那兒不是有些坑坑包包沒長樹的地方嗎,原來那是一個三十多戶,一百多口人的屯子,這個屯子叫九道溝。唉!說起這事,叫人又悲又恨哪!”
楊財大伯向前走了幾步坐在山坡上,讓張柳繼紅和王永仁也坐下來,他就講起這件事來。
早先,這山溝裡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
松花水,大小年,
瘟神爺,到門前。
今年不死燒高香,
來年三九又是關!
那年臘月二十三,過小年的那天,北風呼嘯,把山溝裡的積雪捲到空中,擰著勁咆哮著向人們撲來,路上沒行人,連雞狗都不敢出窩了。九道溝,在凜烈的寒風中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