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對手玩命之外,唯一還能做的,就只剩下抱頭鼠竄這一條路了。
但在樸鎮海面前,倭奴們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luàn跑,那肯定是不行的。一艘艘猛虎般的明輪快船一面要對著眼前的倭奴船隻狠錘猛打,一面還得承擔起牧羊犬的重任,將那一隻只不聽話的luàn竄的倭奴船隻,圈回到它們該呆的隊伍裡。
於是,在幾經luàn竄luàn撞不得要領之後,大山岩和他的船隊就只好一邊生抗著樸鎮海編隊的淒厲炮火,一邊以同一個掉頭回竄的“嚴整”佇列秩序,沿著來路再發了瘋似的往釜山港逃。
就這樣一面狠打,一面窮追,樸鎮海帶著他的快船編隊一直殺進了釜山港。
當把大山岩連同其船隊中僅剩的幾隻木船徹底砸進了海底之後,就如同是還沒有過足了手癮一般的樸鎮海,不僅又對著釜山港內一切漂浮在海面上的物件一通猛砸,還捎帶腳地將釜山港的海岸耕地似的給好好犁了一遍……
這一次的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嘗試的失敗,使得西鄉隆盛愈發覺得,他和他的那二十幾萬官兵們,就像是進了一口底下早已架起了柴火的大鍋裡,正在被他的敵人們用文火慢慢地燉著。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即便是朝鮮人還不主動地來攻擊我們,我們自己也就完蛋了。”
四月二十七日,當西鄉隆盛再次與大島圭介、大久保利通及山縣有朋這三位方面軍的司令官坐在一起的時候,一向以不服輸著稱的山縣有朋,居然也已垂頭喪氣到了極點。
接下來的日子將怎樣度過?
是帶著二十幾萬官兵向朝鮮人發動最後的猛攻,以求一起殺身成仁?還是為了儲存更多大和民族的骨血,乾脆放下武器呢?
西鄉隆盛的這兩條意見一提出來,所得到的回答竟是一派的寂靜。當然,對於此時的這種寂靜中所包含的深意,西鄉隆盛不會不清楚。
不過,正當西鄉隆盛為了他和他的那二十幾萬派遣軍官兵的生死存亡而痛苦、悲愴之際,又一個意外發生了。
日本本島來人了
五月八日,身為日本陸軍部中將高參的高杉晉作,竟然由蔚山爬上了朝鮮的土地。
在朝鮮的這二十幾萬派遣軍官兵,那可是堪稱是日本陸軍的全部jīng華,如果他們全部完蛋,整個日本也就相當於基本上被繳械了武器。
所以,當海軍的本土艦隊及派遣軍海軍艦隊的主力遭受到致命的打擊後,對於揹負著全日本希望,卻眼看著已經被隔絕在了海外的這支派遣軍的命運,遠在江戶的德川家茂所cào的心,也絕不會比西鄉隆盛少一丁點兒。
為了挽救這支派遣軍,德川家茂在向他的鮑林總顧問強烈要求大英帝國強大的海軍力量,應立即前來日本幫自己解困的同時,又多次召集以勝義邦為首的陸軍部的大員們進行緊急會商,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應該派誰趕緊設法趕到朝鮮去,接替彰顯親王遺留下的那個派遣軍總司令的位置。
因為德川家茂很明白,眼下的派遣軍所處的大形勢本就已經是惡劣到了極點,如果再沒有了一個強勢人物的統一指揮,那可是真的就沒救了。
當德川家茂把派遣軍眼下這個當務之急的大問題擺在陸軍部的大員們的面前的時候,最初所得到的,都是七嘴八舌的贊同之語。然而,當接著討論到了到底誰更合適去朝鮮的時候,會場立即卻變得一片的死寂。
就連那位似乎是最應該回去的彰顯親王的嘴,也像是被抹滿了豬皮鰾。
因為在座的大員們誰的心裡都很清楚,太平天國人對他們所下的那個片板不得下鯨海的號令,可不僅僅就是一件張張嘴說著玩的事情。而是從這道“禁海令”下達的那天起,太平天國紅海軍的戰艦整天就像是在自己家的魚塘內閒逛一樣地,在他們的近海來回穿梭。甭說是一艘還載著人的船,就算是不幸被大風颳離了岸邊的任何一隻空船或是小舢板,都會在太平天國人那裡得到一個立即粉身碎骨的悲慘命運。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奢談什麼去朝鮮?唉,那不明擺著就是找死嘛。
不過,正當德川家茂被長時間的冷場搞得差點兒沒瘋掉的時候,高杉晉作終於tǐng身而出。
懷揣一紙駐朝派遣軍總司令官的委任狀,以及鮑林總顧問和德川大將軍的各類口頭承諾的高杉晉作,在離開江戶後,先是與他的幾個貼身隨從一起,搭乘一艘名為“丙辰丸”的小型風帆戰艦順著背對太平天國人一方的海路抵達了下關,隨後,在透過了數天的認真研究和細緻分析後,高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