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團,雖然打仗未必管用,看看門總還可以,不比狗強嗎(其實是不如狗,狗好賴還不會偷懶)?雖然像這裡的膽小鬼那樣點狼煙、放明火之類的求援方法,他還沒有完全理解的了或是掌握住,可真是有人膽敢來搗亂,他的這些兵在城中堅持個一天半天的總不會不行,到時候怎麼的也把團主力給熬來了。
用兵之道,在謀。謀有大謀和小謀。大謀謀天,小謀謀事。善大謀者得天下,善小謀者總會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哀嘆。只有集政治家和軍事家為一身的人才善大謀,而所有自命不凡的所謂軍事家,都只能去謀事,不服不行。“多多益善”的韓信,總是要毀在俗人以為狗屁不是的劉邦的手裡,就是這個道理。真正的軍事大家不用自己去統帥千軍萬馬,只要隨便動動一個小手指頭,或者不耐煩的時候,還可以只動動小腳趾頭,那就一切都夠了。劉邦就是這樣的大家子,只用了一個呂后,你個牛氣沖天,能十面埋伏的韓信還不是……
現在文登城裡的沙俄們不管怎麼說都沒錯。他們謀的是事,既然是事兒,那就要現實。現實是幾百裡內一片祥和,所以就要放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嘛。
城西的爆炸聲一起,沙俄的守備司令部頓時慌亂一片,警報聲、吆喝聲、咒罵聲、雜亂的奔跑聲、馬匹的嘶鳴聲,形成了一曲正常的交響樂。誰要不服可以親身去體驗一下看看,看看突然被鬧懵了、驚呆了、嚇毛了,又沒有了能說了算的長官的時候,兵營裡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
在沒有了巴庫斯基的司令部裡,營長小米內夫上尉顯然應該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可惜,他這個營長也不是靠軍功撓吃上來的,而完全是因為依靠了他家族的聲望,還有他的哥哥,米內夫團長的拔苗助長。可他也不是一無是處,這個米內夫伯爵家族中的最頑劣之徒,最大的能耐就是在家鄉聚眾鬥毆,換句話說就是亡命徒一個。如果不是有了俄國駐華派遣軍,如果不是哥哥說來這裡能發大財,要什麼有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他也絕對離開家鄉的舒適環境到這裡來。
睡夢中被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小米內夫,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大褲衩子,就蹬上馬靴竄出了後宅,不過,他沒忘記左手拿著短槍,右手還舉著馬刀。望著滿院子噼裡啪啦東一頭西一頭亂竄的,不是提溜著褲子,就是鞋穿錯了的兵們,他雖然一時還想不出來該如何辦更好,可總知道這樣亂下去肯定不行,打群架的時候要是這樣,那絕對是死定了,這一點他可是熟悉的不得了。
司令部裡第二個說了也能算的,就是巴庫斯基留在營內的副官,保熱津上尉。保熱津上尉不一般,他不僅是個正統的軍人,還略通文字,曾經一直在當初的穆拉維約夫總督手下做個小文案謀事,似乎深得其要領,自然也就成了巴庫斯基的高參。
警報響起的時候,第一個跑到前院來的就是保熱津,從前習慣了隨時要奉陪上司,他的覺歷來很輕。一衝出房門,他邊繼續朝身上套著衣服,邊認真傾聽城西傳來的聲音。他聽出那爆炸聲絕對不是炮,還聽出偶爾的槍聲也絕對不是來自於他們的火器,又聽出了那隆隆的海潮似的聲音,其實都是戰馬的奔跑。僅憑這些他就明白,城破了,來的敵人絕對不會只是幾百,而是上千。
看著小米內夫袒露著一身的長毛,瘋子似的跑出來,不停地叫罵院子裡沒頭蒼蠅似計程車兵們的時候,保熱津一面沉著地吩咐軍官們趕緊集合起各自的隊伍準備應戰,一面低低聲的捅捅身邊兒眼睛血紅的小米內夫,“不能再等前面的訊息了,縣城完了,守不住了,還是趕緊撤出為上。”
小米內夫不認識似的看看這位司令官的副官,難道這就是平日裡那個跟講經一樣,能把操典講的頭頭是道、又娓娓動聽的“高人”?他再懶得看這個混蛋第二眼,嗖地跳上侍從剛剛牽來的戰馬,手裡的馬刀、短槍同時沖天一舞,“不怕死的哥薩克們,不怕死的俄羅斯雄鷹們,都跟著我走,去殺盡那些卑賤的大辮子雜種,保衛我們沙皇的特區!”
流氓自有流氓的膽魄,無賴也有無賴的共同語言。小米內夫這種平時提溜著板兒磚敢和任何人玩命的勁頭,喚起了不少沙俄兵們的獸性。要去拼命的嚎叫聲頓時壓倒了保熱津還想進行的逃跑動員,一百多亡命徒緊跟在小米內夫身後,衝出司令部。
保熱津見此情景,也是毫不猶豫。他命令剩餘的幾十個士兵立即搬出米袋子來,在大門口構築堡壘,並嚴令士兵們務必堅守到底。之後,就以檢視城北軍營為藉口,帶上幾個親隨火速逃離了司令部,徑奔東門而去。臨出城門,他還面露不忍地後頭望了望,然後衝著親隨們昂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