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都誇大一些,用些上好藥材,再狠狠敲那金銀鋪老闆一筆,反正他有錢的很。
他很快走到第六間屋子,敲門後,被熱情的輕入屋內。
村口外的馬車看大夫進了屋子,馬伕一揚手中的鞭子,馬車便飛快的離開了,方才馬伕分明對大夫說過會在這裡等候,但此刻他走的如此決絕,就好像大夫不會離開這裡了一般。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一早就出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你還沒出嫁呢,傳出去成何體統。”
顏老太的話語是嚴厲的,可臉上還是漾著笑容,對於汐魚這個女兒,她和顏老頭都給出了所有的愛。
“阿媽,我錯了嘛!”浮夢從不見意對這兩位祥和的老人賣賣萌,況且今日先有不好的預感,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連小海弟弟的病也會有大夫來看。
“汐魚,你到後院把這張漁網過一過水。”顏老太的手指向屋內一張漁網,應該是他們今日剛接下的活兒。
漁網長期浸泡在海水之中,若織補前不用淡水把海水沖洗掉,不但容易被漁網殘留上的魚鱗傷到,還會使得漁網的織補效果變差。而給漁網過水這樣的活兒,自然都是浮夢來乾的。
往日很少會在這樣深的夜讓浮夢去給漁網過水,畢竟漁村並不是每戶人家都有水井,而是整個小漁村共享一口水井,浮夢去到水井還是有些距離的,只是看到屋內的漁網,浮夢便知道家中接了不少織補的活,天越來越冷,若不是晚上洗了晾在那裡,明日一天都別想補了。
其實根本不用這麼拼命,少接點織補生意也夠他們生活,顏氏夫婦年事已高,不知為何還這麼拼,浮夢在心中哀嘆一聲,捧著漁網就往外走。
“汐魚——”顏老頭突然叫住了她,舉了舉手中正在織補的漁網,笑著說道:“你放心,阿爹阿媽正在努力的給你準備嫁妝,到你出嫁時,一定是風風光光的。”
原來他們接那麼多活,全是為了她。浮夢心中一陣酸澀,汐魚真的只是這對老夫婦的養女嗎?
回想元婉儀,回想胥詩如,就算是親生父母也許都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就算是親生女兒一樣可以棄若敝屣。相比這個漁村,浮夢的這個家庭沒有金錢沒有權利,卻一樣溫馨融洽。
“謝謝阿爹,謝謝阿媽,我去給漁網過水。”浮夢笑著走了出去,也許她用汐魚的軀殼只活半年,但這半年,浮夢一定會為盡一盡汐魚已無法盡到的孝道。
海風輕拂,月光陪伴,不會感覺寒冷的浮夢走在輕軟的大地上,倒覺得這樣的夜色實在很美,來到井邊,打水,洗漁網,她想著冥公子請的大夫是不是已經在小海的家中,又想著等下回去晾好漁網,便要阿爹阿媽早點休息,別熬壞了眼睛。
原本過一次水即可,可浮夢決定再過一次水,多洗去些海水,對阿媽阿爹的手也沒那麼傷。
她拿起木桶,想再打些水,在面對著水井時,她看到倒影在井中的月亮,彎彎皎月,這樣的月光讓她想到與司空欞相識的元婉儀,她死時也是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月光。
發著呆的浮夢,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她的嗅覺比一般人要靈敏很多,也許別人尚未發覺,她卻會覺得那味道已經濃烈。
下意識的往血腥味飄來的方向看去,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這個時辰,多數人應該已經入睡,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按說平日裡漁村有些魚腥混血腥也十分正常,但今日的這血腥味不同意外的強烈,誰會在這個大家都睡覺的點殺魚呢?
浮夢心中有著疑惑,還有著警惕,匆匆抱起過完水的漁網就往回跑。
回到屋前,屋內已經沒有燈光,阿爹阿媽若去睡了的確會熄燈,可就算浮夢洗漁網用了半個時辰,他們會不等浮夢迴來就去睡嗎?
同時比方才更甚的血腥味一陣一陣隨著夜風席捲著浮夢的嗅覺,浮夢推開門,屋內黑暗一片,但她是鬼魂,她能感覺到屋內的人氣已變得很弱,弱到近乎沒有。
浮夢手中的漁網落到地上,慌忙跑向顏氏夫婦的房間,卻在跑的時候被地上的不明物扳倒在地。
扳倒她的東西還殘留著一絲溫熱和柔軟,“阿……”
媽字還未說出口,就有人從浮夢的身後捂住了她的嘴,這雙手溼漉漉的有明顯的血腥味,且粗糙有繭,浮夢識得這雙手的觸感,是顏老頭的手。
顏老頭在浮夢身後還喘著氣,但似乎是怕動靜太大驚到什麼人,他極力控制自己喘氣的幅度,浮夢壓低聲音,“阿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