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藥表面功夫還是做的十足,滿臉討笑:“多謝大人。”
“謝個屁,還不快滾,最好死遠點,免得礙眼。”吳泰冷啐一聲,掉頭就走。
吳藥連忙行禮,灰溜溜的逃走,眼神裡滿是不忿。
自己沒欠你什麼,憑什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就是手中拿著一把刀嗎,要是我手中也拿著一把刀,一樣敢在你面前橫。
不過他可不敢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看了看天色,此刻天色剛到午時,心裡也就安心許多。
只要自己小心一點,總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小鎮四面環山,出入的岔口數不勝數,吳藥常年行走於附近幾個小鎮,對於這附近的岔路如數家珍,所以要想找一條偏僻的岔路,並不算困難。
馬車聽在醫館前,鋼猛已經先一步推開醫館的大門,大門的鎖頭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醫館內顯得有些陰森,或許是裡面的主人已經離去許久的緣故,而藥鋪內的櫃檯、藥架似是被人胡亂翻弄過,藥草散亂的到處都是。
“嗯?我聞到死人的味道,好難聞,都快爛掉了。”小知探頭進來,看了看內部陰暗的藥鋪。
方雲已經在吳泰的攙扶下,緩緩的步入其中,只是剛踏入醫館內,眉頭就皺了皺。
“有血腥之氣。”方雲摸了摸鼻子,說道。
“這有血跡。”很快,吳泰與鋼猛的一個手下,發現在藥鋪的一個角落,有一滴血滴。
這血滴極其隱蔽,如果不是細心的人,幾乎無法發現,就算是方雲,也只是聞到血腥味,並未發現血跡。
方雲記得那個漢子叫做碑天,是吳泰手下最出色的探子,這一路上就是靠著他,避開許多沿途山匪設定的路障。
碑天指頭抹了抹血跡,放在鼻息前嗅了嗅:“看起來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血跡乾涸,不過卻透著幾分怪異的氣味,像是有什麼東西,讓這血跡沒有徹底的凝固。”
“你們幾個誰懂得草藥的,幫我按照藥方上,找幾味藥出來,吳泰、鋼猛,你們兩人陪我去後面看看。”方雲說道。
吳泰與鋼猛帶的人裡,的確有一兩個精通醫術,在沙盜團裡的時候,偶爾也充當一下醫師。
小知無所畏懼的跟在方雲身後,不時的撿起地上的草藥放在嘴裡,不過很快就把草藥呸呸的吐掉。
幾人來到後院,看到後院更是凌亂,像是在這裡發生過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
不過在方雲的眼裡,這裡發生的不是戰鬥,而是掙扎。
一場無法勝利的對決,地面上留下一條被拖拽的血痕,一直通向後院內的臥房之中。
吳泰與鋼猛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一些痕跡,地上那條血痕,還有十指抓住地面,留下的指印。
可是又被對方冷酷無情的拖入屋內,那是什麼樣的絕望?
那個人在恐懼的嘶吼著,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內屋臥房的門檻撕破那人的衣服。
小知已經先一步走入臥房內,眉頭不由得一皺:“好浪費。”
方雲跟在小知身後,臉色微微一寒,裡面是一地的碎肉與滿屋四濺的鮮血,早已將小小的臥房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種場面更像是一隻毫無理性的野獸,肆虐過後的景象,一個活人活生生的被撕成碎片。
先前方雲對吳藥的話,還有所懷疑,可是此刻再沒有一絲懷疑。
如果對方是野獸,方雲也只是嘆息這人的命運,可是他卻是被同類蠶食。
就算是野獸,也不會同類相殘,何況是人類。
不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都已經超出了方雲容忍的底線。
吳泰與鋼猛先後走入屋內,可是下一刻已經掉頭衝出屋外,同時傳來乾嘔聲音。
就算是這兩個常年刀頭舔血的強盜,也無法忍受這種慘絕人寰的慘劇。
突然,床頭的下方傳來一個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到床板。
小知上前兩步,單手直接將床板掀開,那是一個滿頭亂髮,面黃枯瘦的少女,強捂著嘴巴,滿臉淚痕驚駭的看著單手提著床板的小知,充滿了恐懼驚駭。
方雲已經看出,這個少女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吃過東西,一直的躲在床下,不敢出來。
剛才發現門外的動靜,驚嚇中撞到下方的床板。
“不……不要……不要吃我……”少女已經崩潰,顫抖的聲音,祈求的看著小知,似乎是將小知看作那群野獸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