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做出判斷的人並非是年輕的國王而是一路上都陷於沉默之中的愛德華。
熟悉愛德華的人都知道他正在進行著思考也許是對於剛剛經歷的戰爭的總結也許是為了定下下一個巧妙的計策總之在這些人的認知裡愛德華一向擔當的就是這個角色。
至於那些不熟悉的人更不會打攪這位睿智的人物的思考。
而實際上愛德華則在精神裡與一個眾人所不知道的存在進行著某種探討。
在地道里進行的交談中愛德華已經得知這個遠古魔族並非沒有能力來幫助他輕易的戰勝精靈一族然而這個遠古魔族似乎是受到某個問題的困擾使得它所提供的幫助有些縮手縮腳。
對於這傳說中凌駕於神靈之上的命運的存在其實已經蘊涵了這個世界從誕生開始後的所有形成的規律日夜的交替四季的更迭世間萬物的存在形式種種煩瑣而深奧的問題能讓一個學者也感到頭疼而要從這規律中找出自身存在的合理解釋正是遠古魔族所追尋的答案。
魔族究竟是做為何等的存在?
假如將命運形容成一臺精密的機器而身為這機器上的一個重要的零件阿撒而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更不懂得自身在這臺機器上所生的效用。
它擔憂著諸神提前掌握住這機器執行的規則而將它操縱於命運之中。
然而正是這擔憂使得它的思考偏離了方向。它那積累的龐大智慧使它的思考極盡細微那密密麻麻的線總是絞在一起阻止著它真正的得到答案。
拆卸整個機器或許會使得它細緻而徹底的瞭解機器的每一部分盡而掌握這規則更尋找到自身存在的意義然而這拆卸的工作卻太過複雜要花費太久的時間。
這就如同兩個選擇。深入一座森林會徹底的瞭解這個森林既而繪製出精細無比的地圖。然而有些時候僅僅是飛翔在高處就能一眼的窺視到森林的全貌雖然這在細微之處比不上深入森林的選擇但是毫無疑問這依舊能夠繪出一副森林的草圖。
而愛德華則迫切的想要得到這個魔族的幫助來結束這場災難或者說是來結束這一直束縛著他的命運。
雖然他並不擅長、也沒有信心對這問題的思考有所幫助但是他仍舊做著嘗試。
在一番令愛德華頭疼無比的交談之中他問詢出的問題得到的是遠古魔族阿撒而接連不斷的冷嘲熱諷。
“蠢貨……”
“白痴……”
這使得他開始灰心喪氣幾乎準備放棄這虛無飄渺的途徑。
而就在他開始沉默之後阿撒而的嘲諷已經形成了短暫的慣性它忍不住用一句話給愛德華剛才所做的努力做了個最後的總結。
“只有你那可憐的智慧才會產生出如此可笑的邏輯命運被拆分開來神靈屬於命而魔族屬於運呃…這是多麼奇妙的拆字遊戲啊……”
那放肆而鄙視的聲音使得已經選擇沉默的愛德華略有些惱怒這些問題怎麼說也經過了他無數次的思考與挖掘幾乎是他全部智慧的結晶。而現在這份努力不但被連續的全盤否定更被加以了刺耳的嘲諷這使得他一時間忍受不住開口做最後一次回擊。
“先哲說:刻薄的人最難以相處現在我深深的痛恨命運的偶然讓我與一個品德惡劣的傢伙相處。”
毫無疑問這回擊使的阿撒而產生了興趣它的這個惡劣品德早在沙漠時刻愛德華已經有著極為深刻的瞭解。
“人類的先哲?”阿撒而先是冷笑了片刻。
“那貧瘠的智慧或許會使你汗顏然而在真正亙古就存在的偉大智慧面前這就如同一粒沙子與一整片沙漠的所存在的差別命運的偶然將如此偉大的我安排在你的身邊難道你不應該感激涕零並虔誠的……”
說到這裡阿撒而的聲音突然斷掉。
愛德華已經決定結束這無聊的探討那繚繞在精神裡的討厭的聲音突然中斷使得他不由得感到有些詫異。
等待了許久愛德華的精神裡依舊安靜無比。
這不由得令愛德華開始感到驚慌因為有著遠古魔族阿撒而消失的先例雖然他對於這個品德惡劣的遠古魔族所提供的吝嗇幫助他感到不滿但是假如徹底的失去這幫助他知道他更不能贏得這場戰爭。
在在那枚戒指的空間裡那團本來不斷飛騰的煙霧突然完全的靜止了下來這就如同一個人類陷入沉思而呆立的狀態想仿。
“偶然……”那團煙霧反覆的唸誦著這個詞語。
如果說之前它是想從命運的方方面面去抽絲剝繭的尋求答案那麼在這一刻那一直被他忽略的答案就在它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