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虛袍袖無風輕擺,一股靈氣逼出,將裴負的身體托起。
“裴小友,久聞你的大名,沒想到,費了這許多的曲折,你我才得以相見。嘿嘿,不過今日一見小友氣宇軒昂,令我覺得,就算是再費些工夫,也都是值得的!”
道虛的聲音很悅耳,而且話語中帶著和藹可親的語氣,令人不自覺地就會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裴負更是如此,不過他卻明白,道虛的聲音中,定然施展了某種道術,才會令人有這樣的感覺。這使得裴負覺得道虛有些虛偽,心中更是全沒有那種他和道寧相處時的崇敬心理。
他說:“尊主實在是太看得起晚輩了,晚輩不過是個尋常的道派弟子,怎擔當得起您這番謬譽。”
“事實就是事實,我可是從來不會去隨便誇獎人的!”
道虛說著,擺手示意裴負在亭中石凳上坐下,接著道:“小友師門說起來,與我也頗有淵源,你道門初代,在放棄黃龍本相之前,也是我的領路人,當初曾給了我不少的指點。
“至今想起此事,我猶自感激初代。”
裴負心道:“狗屁!既然如此,你還發出絕殺令,把我追殺得好生悽慘?”
不過,他可沒有把心裡的這番話表露在臉上,而是一臉的恭敬神色,連聲客氣。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裴負自如意袋中取出一個卷軸,恭敬道:“尊主,聞聽尊主成德隱玄論道大會召開,晚輩無以禮物贈送,所以就將當初晚輩得來的萬法歸宗密卷當作賀禮,權作晚輩的一番敬意。”
道虛眼睛刷地一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裴負手上的卷軸,露出一抹貪婪之色。
但是,他口中卻道:“小友這是做什麼?如此珍貴的禮物,我怎能受得起?這,這,這可是萬萬使不得。”
裴負將道虛那轉眼即逝的貪婪眼神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不止。他說:“尊主,這本就是做晚輩的一點心意,若是尊主不收,那晚輩就實在是無顏再坐在尊主的眼前。
“而且,晚輩實在是想不到在這十大洞天之中,還有誰能比尊主更適合這份禮物。”
一記馬屁拍得道虛喜笑顏開。他故作矜持地又推辭了一番,然後將卷軸收入懷中。
“小友這番誠意,若是道虛不接受的話,就實在是有些不通人情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有一件禮物回贈小友。”
說著,他站起來輕拍手掌。一名灰衣僕人快步走上涼亭,道虛在那僕人耳邊說了兩句話,灰衣僕人點頭轉身離去。
不一刻的工夫,僕人帶著一個年齡看上去在十三、四歲的孩子走上了涼亭。
裴負一見這孩子,不覺心中立刻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而且,他感到如意袋中的龍氣晶石在微微顫動,似乎是在歡呼雀躍一般。
楚亦書!裴負心中輕聲叫道。楚亦書很瘦弱,秀氣的面容,讓他看上去像個女孩子。
只是,也許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讓他看上去比實際的年齡要小一些,而且眼神中帶著一種怪異的呆滯光采。他站在涼亭中,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看道虛,又看看裴負。
當他的目光與裴負相觸,那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種奇異的光采。
那是一種如同見到親人一般的仰慕之色,裴負心知,定是這孩子體內的龍氣,也感應到了自己體內的龍氣,所以才讓他會有這種想要親近的目光。
裴負強壓著心頭的激動,說:“這孩子就是楚亦書?”
道虛笑著點頭,說:“三娘胡鬧,令我實在是有些慚愧。原本只是想要和小友親近一番,卻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強迫小友。
“唉,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歉意。不過,這孩子在我這靈天府中,還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否則我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小友解釋了!”
裴負擺手示意楚亦書上前,那孩子頗為乖巧地來到他的身邊,輕輕依偎在他懷中,也不說話。裴負心中不禁生出無限憐愛之意,將楚亦書摟在懷中。
他對道虛說:“尊主這是哪裡話?尋常人別說想要進這崑崙仙境,已經是不易,更何況是尊主的靈天府?要晚輩說,這孩子真的是有福氣。”
“只是,我嘗試教一些道法給這孩子,發現他甚至無法培養出道基靈氣。他體內有一種古怪的氣息,我研究了許久,也沒有什麼頭緒。
“小友,你為何如此在意這個孩子?聽三娘說,你還想收他為徒,可是他這身體,恐怕是難以有什麼大好的成就。”
裴負說:“這個尊主就誤會了!我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