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到此一遊。究其原因是**裡的女子個個嫻靜典雅,琴棋書畫上往往也頗有造詣。
或者更直接一些說,美女如雲!而蕭晴身在雲中,是不容易被埋沒的型別,雖然還沒有長成,但是已經可以看得出來她是一個絕好的美人胚子,看過她的容貌的人,都忍不住感嘆造物之神奇。
在**之中,或是花花公子尋歡作樂,或是離愁浪子借酒澆愁,或是達官顯貴廣佈關係,或是家道中落子弟墮落如斯揮金如土。最讓眾人痴迷的,便是**的頭牌之一柳拂塵了。她輕笑而傾城,微顰而勾魄,實是人間禍水般的妖精女子。而今天,花船剛剛停靠到了東洲最大的港口城市東皇城邊上,無數慕名而來的仰慕者雲集在港口,只為一睹柳拂塵真容,但是柳拂塵卻沒有理會眾人的追捧,徑直走到了一間毫不起眼的房間門前,敲門。
看到柳拂塵來看自己,蕭晴心裡些許有些吃驚,但也很自然地站起行禮,這些日常的禮儀她已經學了很久,自然沒有絲毫失禮的地方。還不等柳拂塵開口,蕭晴便說道:“姐姐今日得空來小女這裡,不知是何原由?”柳拂塵笑著拉著蕭晴坐在床上,隨便聊了幾句,然後莫名其妙地提了一句:“晴兒,姐姐我問你,你對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感覺?”“什麼感覺?”蕭晴輕笑,“沒什麼感覺啊。”
“那,你不喜歡麼?”柳拂塵繼續追問。蕭晴想了想,道:“姐姐,我自小生活在這裡,跟著諸位姐姐和船主,也見識了外面的不少東西,如果把我放到外面的世界,十有**無法生存,早就餓死街頭了吧。我在咱們這裡,並沒有什麼貢獻,還在這裡混吃混喝,然而是大家對我關懷有加,給我一個遮蔽風雨的地方。所以我不甚感激。哪還有什麼不喜歡?”
柳拂塵問:“真的?那我問你,晴兒以後的日子是怎麼樣的,你看得到嗎?”
蕭晴點頭:“或許還有兩年,兩年之後,我就也成為。。。。。。正式妓身了吧,而後十年,應該不會怎麼變動。”
柳拂塵笑道:“嗯,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十年時間,想來以你現下情況,多半如此。你現在是個小歌妓,兩年之後正式成人,憑藉你這姣好的容貌,我甚至都不用去懷疑以後咱們船上的頭牌是誰。男人們會為你瘋狂,女子們會因為你而羞愧。
你的豔名會遠傳千里,甚至是帝王也會為你而望穿秋水。你會像清晨的露珠,讓人不忍觸碰;你會像夜晚的煙花,美得驚心動魄;你會像天邊的流星,世人會為你而傾倒。只是露珠,煙花,流星,只有一瞬的美好。這便是妓女的一生,已經確立。及以後年老色衰之後,或是船中技師傳授書樂技藝,或是從良嫁做人婦,較為悲慘的就是當成其他名妓的侍妾,依然不得自由。能夠結識大官豪紳的機會可謂多,但是就算被贖出也多不得寵幸。我說的,對嗎?”
蕭晴張嘴,彷彿想說很多話,然而卻只是說出一句:“對。”隨即一愣,又道:“那柳拂塵姐姐不是也是這樣嗎?同是這花船上的人,又何必這麼說?我的命運我看的很清楚,而且我並不覺得苦。”柳拂塵問:“那麼你真的甘心嗎?”
“嗯,我想我會甘心的。”蕭晴回答,但是聲音慢慢變小,“至少現在很知足,很甘心。”
“不會吧?你回答的很勉強。其實在我們生活之中,一直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干著自己認為應該乾的事情,譬如你。他們一生並不是多麼平淡,但是卻能看到自己一生的軌跡,並按照這個軌跡一直走下去,沒有半分差池,不敢跨越雷池半步。當然,這樣似乎也不錯,畢竟是穩定。對吧?”柳拂塵步步緊逼。
蕭晴張大嘴,想辯解卻還是隻說到:“對。”
柳拂塵繼續說道:“平淡的生活,其實你不想要,我說的對吧?”“這個。。。。。。我沒有想過不屬於自己的生活。”
柳拂塵忽然用右手食指托起了蕭晴的下巴,一雙美目緊緊盯著蕭晴道:“但是你的內心不是這樣想的!在我剛剛說的那些人之中,有一些人的內心並非完全平靜。即使在白天笑對生活,但是到了晚上自己一個人靜坐時,自己的內心會發出一個聲音,這不是你的生活,這個生活不屬於你而你也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聲音不是來源於你的嘴巴,也不是來源於你的腦袋,完全來源於你的心靈。這個聲音或許被你忽略,或許被你認為是偶然的臆想,或許埋得很深很深,或許小到你不會花一點點時間去注意它。但是它真真實實的存在著!那麼,你是這樣的人嗎?”
開啟了柳拂塵的手,蕭晴愕然,不自覺的低下頭,只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