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中,三人往峰頂降下。平坦的山頂,在三人的眼中漸漸清晰。
滿山遍野的天香草,漫天的粉色花球和青色藤蔓裡,出現了藍白之色,仔細看去,卻是——衣袍!
秦羲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剎那間心被一股慌亂攫住。
藍袍,白褂,氅衣……這是玄清門女弟子衣衫,中間還雜夾著屬於男子的青色劍袍,是古劍派的服飾!
最後,是淹沒在天香草中的兩個人。
儘管他們沒有擁抱在一起,儘管他們此時隔了一段距離,可混亂的現場,他們身上凌亂的衣著,已足夠說明發生了什麼!
有那麼一剎那,秦羲覺得自己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看到這樣的畫面,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想要冷靜一點,可怎麼也冷靜不了。
腳一接觸到地面,他就踉踉蹌蹌往前方跑去。
“羲兒!”靖和道君在後面喚了一聲,沒有叫住他。
終於,他跑到她面前。
天香草的粉色花球覆蓋之下,是他熟悉的曾經朝思暮想的臉,此刻緊緊閉著眼睛,昏迷不醒。
他張了張嘴,卻喚不出聲音來。他突然開始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不把她看緊,讓她走丟,讓她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如果他能再小心一點,如果他們能早一點找到……而現在,他能做的只能顫抖地伸出手,將她抱起,緊緊地抱在懷裡。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抹掉那些發生過的事!
“羲兒!”靖和道君追來,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你冷靜些!”
秦羲沒答話,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華炎道君走近,掃視了周圍一遍,目光定在昏迷著的另一個人身上,冷哼一聲:“古劍派!這是何人?好大的膽子!”
靖和道君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見到這一幕,早已怒火中燒,只因秦羲反應不對,才勉強壓抑下來。此時聽到華炎道君的話,袖子一揮,一道靈氣打出去,結結實實地打在景行止的身上,令昏迷之中的景行止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又再度昏迷過去。
“羲兒。”靖和道君轉回頭,喚道。
秦羲沒動,只是抱著陌天歌一動不動。
“羲兒!”看他這模樣,靖和道君皺皺眉頭,走上前,搭上他的肩,“清醒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秦羲的目光終於動了,這一動,他才發現自己眼中竟然有淚水。
他伸手抹掉,深深吸一口氣,極力壓抑下心情:“師父,我沒事。”正因為發生了這種事,他不可以有事。
見他緩過神來,靖和道君鬆了口氣,溫言道:“你明白就好。你放心,天歌人沒事,應該只是藥性的原因,過一會兒就會醒來。”
“嗯。”秦羲低頭應了一聲,小心地把陌天歌身上的衣衫拉好。這個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去看旁邊的景行止一眼。
靖和道君頓了頓,帶著一些試探問:“你打算怎麼辦?若要殺了這小子,師父這就動手。”
秦羲眼中掠過殺氣,最後還是壓抑了下來:“不必了,我還有話問他。若要殺他,我自己動手!”
“……好吧。”靖和道君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在陌天歌身上繞了一圈,眼中閃過些別有意味的光芒,慢慢問道,“發生這種事……你怎麼想?”
秦羲呆坐了一會兒,似乎才聽到靖和道君說什麼,他攬著昏迷的陌天歌,語氣淡淡:“師父想聽哪一方面?”
“……”靖和道君一時覺得說不出口,斟酌了一下,換了個說辭,“你——不在乎嗎?”
秦羲握緊了掌心,似乎在極力地壓抑自己,可過了一會兒,仍是沒有壓抑住,忽地一掌拍下,靈氣動盪,將周圍的天香草全部撕碎!
“我——我怎麼可能會不在乎!”他咬著牙說,目光兇狠地瞪著不遠處的景行止一眼,“我恨不得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更想將松風上人挫骨揚灰!可這樣做,只能讓我洩恨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若是天歌醒來,最痛苦的必定是她……”
“這麼說,你不介意?”
這個問題,秦羲沒有回答。他閉上眼,搖了搖頭:“師父,你莫要問我,我現在心裡很亂……”
我猥瑣了,久違的兩千字章,捂臉。刪刪改改很久了,被勒令睡覺,於是,停在這……
302、什麼也沒有
秦羲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從八十多年前開始,葉海向他託孤的那一天,天歌的安危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