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有時也會與她談論煉丹術,她是心思單純之人,即使現在如此處境,仍是心心念念想著煉丹之事。
而唐慎,明顯耐心不夠,他的修為僅僅只是築基初期。年紀又不大,想必築基之後,很少花時間閉關。不過,大仇在身,他自己也知道忍耐,一開始經常定不下心修煉,後來漸漸地,也能像她們一樣,一打坐便是數日乃至數月。
至於塔外的任與風,有時很久都沒有出現,久到他們以為他已經失去了耐心,然後又突然出現。
一開始,任與風還有興趣向塔中人示威,可他們從來不理會他,後來就厭了,乾脆鳩佔鵲巢,佔著碧軒閣的山門,玩起開宗立派的遊戲——他抓了附近的散修和原碧軒閣的一些修士,號稱神龍派,自命為掌門。
為了活命,這些修士無不唯唯諾諾。這極大地滿足了任與風,乾脆就這麼做起了他的神龍派掌門,只派了兩個修士守著這得道塔門口,就不再理會了。
陌天歌記得,任與風第一次糾集人馬,在得道塔外舉行所謂的立派大典的時候,衛浩嵐望著下面的人群。眼含熱淚。
她在這些人裡,看到了她的親人,形銷骨立,一身傷痕,想必受盡了折磨,有如行屍走肉。
她曾問過衛浩嵐,碧軒閣的修士大概還有多少活著。
衛浩嵐沉默許久,最後才說,也許活著的人還很多,但這些人被這樣折磨,恐怕連最起碼的自尊都沒有了,重建門派召回弟子不難,讓他們恢復曾經身為修士的自信,卻很難。
陌天歌默然無語。她自己並無管理才能,這些……她幫不上忙。
一年一年,時光如流水。
陌天歌終於在十年後化盡所有死氣,恢復到巔峰狀態,全心投入到修煉之中。
而第四層的傳送陣始終關閉著,兩位長老一直沒有任何訊息。他們這四個小輩,除了等別無辦法。
又五年,在夏青的丹藥支援之下。唐慎終於晉階築基中期,給沉悶了十幾年的得道塔帶來了一絲喜氣。
為了鼓勵大家,衛浩嵐提議休息一日,給唐慎慶祝。
只是,他們被關在塔中十幾年,沒法弄什麼酒席了,幸而衛浩嵐乾坤袋中留有一些美酒,可以拿來湊和。
“唐師弟,你的喜事,今**多喝一些。”衛浩嵐笑吟吟勸酒。
夏青也暫時放下煉丹之事,連連點頭:“就是,唐師兄你之前晉階也才十多年吧?三十年就晉階中期,太了不起了!”
唐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要不是被關在塔裡,只能收斂心思,我也不會這麼快晉階……而且,夏師妹一直給我煉丹,葉道友跟我講解心得,掌門師姐又時常開解我,都是你們的功勞,我才能這麼快晉階。”十幾年潛心修煉,他雖然還是臉皮薄,總算不再動不動就臉紅了,氣質也沉穩了許多。
衛浩嵐笑道:“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修煉還是靠你自己。唐師弟你如今還六十歲沒到,就已經築基中期了,著實是我們碧軒閣首屈一指的人才呢。”
唐慎笑笑,一時又黯淡了神色:“碧軒閣……只剩下我們了。”
聽得此話,衛浩嵐與夏青都沉默了。得道塔外。偶爾有修士來去,卻不再是碧軒閣的弟子。
不過很快,衛浩嵐強自笑道:“怕什麼?等到兩位長老出關,滅了那魔修,我們自然可以重建門派。而且,原來的弟子很多還著呢,到時召回來就是。”
唐慎也意識到自己不該提起此事,也笑著附和:“對對,掌門師姐說的是,我們出去重建就是。來,喝酒。”
說著,唐慎就把一盅酒一口灌下。誰知他是個不會喝酒的,這酒又頗辣,立時臉上表情扭曲,精彩至極。
看到他這表情,在場的三個女子都笑了。這可是碧軒閣最受歡迎的美男子唐慎唐公子,總是風度翩翩,文弱儒雅,何曾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唐師弟,不會喝你就少喝一點,來,擦一擦。”衛浩嵐遞過汗巾,仍然忍不住笑意地看著他。
才說他沉穩多了。此時仍然忍不住臉紅了。唐慎好不容易把酒嚥下,接過汗巾,一邊咳一邊把濺出來的酒漬擦掉:“讓幾位師姐師妹見笑了……”
夏青揮揮手:“唐師兄,這有什麼?以前我偷偷地在華師姐的丹藥上抹三葉金葵粉末,華師姐的臉色才精彩呢!”
三葉金葵是一種常見的靈藥,沒有太大的用處,吃起來卻很辣,只要一點點就會讓吃不得辣的人滿嘴火燒,陌天歌曾用此物當作調料,所以清楚。聽得夏青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