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在美國取得土地並得以長期居留的古田議員父子,因車禍喪生。
死後在住宅被發現逃漏稅和收賄的證物,無需再害怕政冶性報復的新聞界,爭相揭露死者昔日的罪狀。之後發現古田議員留下的秘書慘遭橫死,警方宣稱是自殺,新聞界也照章報導,整個事件到此告一段落。
龍堂一家人利用創立紀念日星期天的連休假期,前往丹澤山露營、
一則是因為梅雨前的宜人初夏氣候,一則也是為了掃掉今春的厄運、換換心情。
最後一天的傍晚,下山到山麓的鎮上,兄弟們才知道這一切都尚未結束,在公車站牌附近的商店買了晚報的續,表情突然變得僵硬。
“大哥,你看……”弟弟的聲音像結了冰似地。始雖然感覺得出事態嚴重,卻也萬萬想不到報上刊載的內容。他們的姑丈一家三口慘遭毒手。兇手呢?就是這四兄弟?
“奪取學院、血肉之爭”
“殘殺姑丈一家,外甥兄弟逃逸”
“教育界名門、悲慘的末路”
“自由校風之下的血腥慘劇”
給人印象深刻的標題,就算刪去有名字的內容,也具有足夠的衝擊性了。龍堂兄弟似乎在遠離塵囂的短時間之內,立時成了兇惡的殺人犯。
“原以為不會發生的,竟然出此下策。”
“我們都被當作極惡的殺人犯了。報紙和以往一樣,警方釋出什麼訊息,他們就原封不動地刊在報紙上,也沒有親自調查採證。”
趁龍堂兄弟不在而做出此舉,是害怕被妨礙,還是另有目的?續也很在意這一點。
“不管上面怎麼寫,只要人還活著就好。”始撫然地嘀咕著。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會對姑丈他們更親切一點的。”
這麼說,與其說是始的溫柔,不如說是他反應遲鈍吧!續的眼裡也流露出悔意。不管怎麼想,對這些家人溫和的權利,也只有龍堂兄弟才有。
靖一郎姑丈和始,續共同討論有關學院的經營時,嘴巴最利的就是續。
“如果姑丈要霸佔學院,我不反對。但是,要把學院轉售給像古田議員那種落伍半世紀之久的納粹黨員,請您打消念頭。被那種像瘋狗般的人呼來喚去。姑丈您不覺得委屈嗎!”
“我才不怕古田議員什麼的,別錯看我!”
“哦!那你怕誰呢?”
“比古田更偉大的人。”
“身高有兩公尺左右嗎?”
“……你不會知道的。”姑丈的聲音裡帶著恐懼感。他好像很後悔說溜了嘴,臉色立時轉成慘灰,嘆若寒蟬。續尖銳地刺激那宛如卸下武裝的刺蠟姑丈。平常這麼謹慎的他,面對貪得無厭的姑丈,竟然連一絲絲的同情都不願施捨。
“我一直以為日本是先進國家,是自由主義國家,也是民主主義國家!至少教科書上是這麼寫的。但是事實好像不是如此,日本是在教科書上教人說謊的國家,對不對?”續狠狠地越說越火,在一旁的始卻悄然不語。
始認為,姑丈的恐懼是真的。對古田議員的恐懼,等於對瘋狗的恐懼;但是,對“更偉大的人物”的恐懼感,可要嚴重得多了。
……更偉大的人物,至今可以瞭解的,指的正是船津老人。
始在想,高林和古田被偽裝成病死、意外身亡而被去除,是不是因為船律老人有意與龍堂兄弟的事件劃清界線!始本來是這麼認為的。現在看來對這老狐狸的認識,實在太天真了。船津老人只是在準備決戰、整頓身邊,收拾那些會洩漏機密的廢物罷了。
就算是如此,也萬萬沒想到他會殺害姑丈一家人,並栽贓嫁禍於龍堂兄弟身上——沒料到會採取這般狠毒的手段。這並非是始他們的天真,而是船津老人太過於陰險狠毒。如今也無濟於事了。
此時,終發表了意見。在報上假名為“少年B”的三少爺,大膽地提出建議。
“打電話回龍堂家看看吧!如果警察在那裡,勢必會有某些反應。說不定可以得知情況!”
“好主意!”少年A續贊同這個意見。
由提議人少年B去實行這件事。電話鈴聲響了四聲之後,有人接起龍堂家的電話聽筒。
電話的那一端所傳來的聲音,陰沉沉地卻很清晰。
“……這可是件要事。你們的姑丈一家人還活著。如果你們乖乖地接受邀請,保證他們會在國外過得很舒服……但是。假如你們拒絕,恐怕他們的命運就會像報紙上所刊登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