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此地,只怕會對自治區的居民們造成不便。
“我在想啊,老哥。”
一手拿著裝有石頭魚的鐵水桶,一手拿著釣竿,終對始發表他的意見。
“反正和平是不能永久持續的,我們乾脆就和四姐妹當面單挑了。在鬧鐘響之前,好好睡一覺不是很好嗎?”
“對你來說還真是一種聰明的說法啊!”
始苦笑著回答,終微微地笑了笑,壓低了聲音。
“葛雷霍克教我的,要設各種陷阱。如果四姐妹的手下不請自來的話,我要教教他們一些禮儀。那個人可是印第安的勇者哪!”
終提到的人是依洛可依族的末裔,是一個自陸軍退役十年的中年男性。他好像是在越南戰場上受到精神傷害的眾多士兵之一。這個人和終很合得來。說到溝通,葛雷霍克是一個非常沉默的人,所以他們總是以身體、手勢、視線和表情等來交換彼此的意見,而且很能溝通。
“我們可以抓俘虜,然後從他們身上打聽出情報。如果不這樣,我們也很難建立起今後的方針啊!”
看著儼然變成一個戰略家的老三,始不禁在內心聳了聳肩。
雖然已經八十歲了,韓夫瑞老人卻依然健壯年輕,看來只有六十幾歲。口齒伶俐,頭腦靈活,一點也不迷糊。看到這個健康的老人,始不由得想起了已逝的祖父司,他好懷念祖父。老麼餘像是“哥哥的孩子”,而長兄始則像是“祖父之子”,始對社會和教育的觀念受到祖父很大的影響。司在學校舉行考試時,允許學生們帶字典和年表進考場。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司是這樣回答的。
“所謂國語的能力不在於背誦文法和漢字的能力,而在於查字典的意欲和熟用字典。”
這是祖父的想法,而在歷史這方面來說,年表就取代了字典的功用。
另外有一些事情也使得司受到他人的批評。當有人指責他“你這種作法現在已經不流行了”時,司回答道。
“教育事業不是流不流行的問題,也不是要其他的學校也和共和學院一樣。我有我的教育方針,贊成的人就用,我不想有什麼改變。”
就像人有百樣,教育應該也有許多種。有愛的教育和斯巴達教育。例如種花,我們不能用同樣的栽培法去種在寒帶地方春天開花的花和在熱帶雨林開花的花。司打從心裡厭惡文部省不顧一切,一律要求統一的作法。
以前,在國語教科書裡有小學生的詩選。詩中是以“淅瀝瀝”來形容小河的流水聲,其感性和表現力獲得很高的評價,可是文部省卻不準這首詩被刊載。“小河的流水聲必須用‘嘩啦嘩啦’來表現,除此之外的表現法絕對不允許。如果刊載這首詩,這本教科書就檢定不合格。”於是這首詩就這樣硬生生地從教科書上刷下來了。
知道這件事時,司嘲諷地對朋友說道。
“喲!這麼說來,睡得‘香甜’的嬰兒和‘嚶嚶’哭泣的女孩子都要被文部省監視了。”
除此之外,某個文部省列為“教育正常化模範縣”的四國某縣,小學在供給餐點時,規定了所謂的“三角食”的吃法。當食物分配好了之後,小孩子們先要喝一口牛奶,再撕下一塊麵包吃,然後再吃一口菜。然後依照這個順序再重來一次。一旦順序有差錯,教師就會大罵一頓,孩子就要吃一頓拳頭了。
“吃完了麵包再喝牛奶,這是什麼吃法?不可原諒!”
另外,還制定了“在上課中臉要朝正前方,絕對不可以亂動”的章法。校長利用上課的時間,悄悄地從教室的後門溜進去,然後,突然猛踢了教室的牆壁一下。被這個聲音嚇一跳而回過頭來的學生都要受到校長和教師的責罰。
學校採取和拘留所沒什麼兩樣強制而愚劣的支配體制,似乎就是文部省的理想。當然,竜堂司不認為這種愚劣的管理法就是教育。他是教育界的大人物,因此晚年時,國家曾有意要授他勳章,可是他斷然地拒絕了。他說“教育和勳章是無緣的。拿到勳章之類的東西會欣喜萬分的,只有軍人和幼兒而已,這是芥川龍之介說過的。”這些話更是讓文部省對他心懷怨恨。
與其說明尼亞波里斯是一個獨立的都市,不如說它是雙子都市的西半部要來得貼切一些。它和東邊的聖保羅市只隔著一條河川,形成了一個連續的街市,是鐵道、航空線路以及密西西比河水路集中的交通要地,以一八五一年創立的明尼蘇達大學和明尼亞波里斯交響樂團所在地而聞名。以前位於連結到地平線彼方的森林地帶正中央,現在則像是漂浮在小麥田和牧場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