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忘形的小子……”始攏著頭髮。裝模作樣在空中飛翔固然好,可是兩手空空的終根本無能作戰,只得陷入被鵕群追擊的下場。再加上騰蛇的性情溫和,它可不喜歡飛進鵕群當中。它避開了無謂的戰鬥逃命了。看來騰蛇比終還具常識性。
“不是到這邊來呀!噓!噓!”老二惡毒地揮了揮手。
“既然大言不慚地出戰了,就該帶回相當的戰果才是呀!”
“啊,你想袖手旁觀哪?太彆扭了!太彆扭了!”
“現在還講這種話!”
在這一段無意義的交談之後,終又飛上天空了。可是所到之處都和棘手的對手碰在一塊兒。一隻鵕展開翅膀擋在他的面前。只有一隻腳。原來是那隻前天被瑤姬砍斷一隻腳的鵕。
“是你?!來報仇的嗎?”
鵕是不是聽懂了終的話就不得而知了。失去一隻腳的鵕眼神帶著兇暴的殺意衝向終。一陣咆哮之後,鵕襲擊過來了。只剩一隻的腳,爪和小指發著凌厲的光芒逼近終。就在它的爪要抓向終的頭部的那一瞬間——
終不見了。看在鵕眼裡像是失蹤了吧?凌厲的單腳一擊撕扯著天際,鵕的身體掠過騰蛇的背部,失去了目標。
騰蛇長大的身影蜷曲著上升了。有一個人影緊緊附在它的腹部。是竜堂終。他坐在騰蛇的身體上,讓身體旋轉了半圈,避開了敵人的猛攻。鵕發現了他的詭計,在半空中畫了個大弧線,再次襲擊過來。騰蛇彷彿攀爬著一道隱形的瀑布一般繼續往上攀升。鵕緊迫著飛舞而上,這時好像有什麼東西離開了騰蛇的腹部,朝著鵕跳過去。
鵕發出了驚嚇的叫聲。終竄上鵕的背部了。不過是上下倒過來的。他兩手緊抓住鵕的下腹部,兩腳纏上鵕的頸部。儘管鵕的爪和嘴再怎麼厲害,在這種情況下,它根本動不了終。
鵕發出了憤怒和屈辱的叫聲。叫聲急速地變細,變成痛苦的呻吟,因為終用兩腳夾住了它的咽喉。
鵕痛苦不已地拍著翅膀,在空中跳著不愉快的舞。急速下降、急速上升,在半空中翻騰著。它想甩落那令人害怕,性氣惡質的敵人,可是終緊緊抓著它,一點都無意鬆手。
“喲,好可憐啊!”
竜堂家的年長組在地上對鵕表示了深切的同情之意。這時其他的鵕對著在空中跳舞的鵕飛過去。看來像是要幫同伴的忙,事實上卻不盡然。和某種鮫魚一樣,鵕似乎對受傷的同伴有苛刻的本性。只見飛來的鵕用嘴和爪猛烈地攻擊同伴的身體。
血和羽毛在空中飛舞著。鵕又尖叫著,扭動著身子。終現在更是無法離開鵕了。
“停下來!這還算人嗎?”當終叫著這連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話時,鵕的巨體劇烈地一傾,失去了揚力。
鵕破風而落。不停地墮落。終感覺到迎面吹拂而上的強風。終不是不瞭解事態,但是在他猶豫著什麼的時候,激烈的水聲響起,他來到弱水的水面上了。
鵕顯得狂亂不已。在飛沫和水泡當中亂成一團。如果這是普通的水的話應該可以成功飛躍過去吧?可是,比重異常輕的弱水卻沒能讓鵕的巨體飛揚。鵕沒有辦法踢著水做出反動,就無聲地沒入水中了。水面上只留下它最後充滿哀怨的叫聲和大量的水泡。
終在水面上見到的最後一景就是這個。眼看著水面不斷地升上他的視線,嘴巴沉下去了,鼻子沒入水中了,眼睛接著消失在水面下了。終試著在水中活動著雙腳游泳,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就像一把鐵槌一樣,往水中沉下去。
終沒有經歷過的運動大概就是新體操和水中芭蕾。他甚至連冰上曲棍球也玩過。在五歲時,他就曾經做過把三歲的餘高高地丟到空中,然後再將餘接個正著的粗暴危險遊戲。餘也玩得很高興,可是幼稚園的老師卻嚇得魂飛魄散,十三歲的長兄也跑來不斷向老師道歉,再加上九歲的二哥冷酷地停止了他的點心供應,因此終也不敢再嘗試第二次了。
之後,終玩曲棍球時總可以把重量級的大學生撞翻,玩橄欖球時則可以在背後拖拉著一打以上的敵隊選手仍然帶球觸地得分。在最近遇上小早川奈津子這個強敵之前,竜堂終可以說是天下無敵的。遊戲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長兄下令的話,這個老三也會一邊發著不平之鳴,一邊橫越日本海的,可是這裡是弱水。在比重特別輕的水中,終的身體就像石頭一樣往下沉。
“啊,不妙了!”
毫無止境地沉下去了。落進一種像是粉雪般奇妙感觸的液體中。發現到這一點,終在內心盤算著。這大概就是“溺水”。因為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