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不過,感情優於道理卻是不爭的事實。
“白虎丸!”奈津子大叫。倒不如說她發出巨大的音量讓空氣產生搖晃。不知道是聽到她的聲音了?還是感應到了精神波動,大蛇張大了嘴巴。口腔內的桃色黏膜反射著照明閃著光芒。
終往地上一踢。小早川奈津子的手抓起了桌上的刀子,朝著終丟出去。續的手刀一閃,在半空中將刀子擊落。強化玻璃承受了終的衝撞,發出了抗議的慘叫聲粉碎了。
隨著多達數百數千片的強化玻璃碎片,終跳到白虎丸的面前。
白虎丸發出了威嚇的聲音,迎向這個不受歡迎者。正確說來,那不是聲音,而是舌音,所以發不出聲音。不過,總而言之,那就是十天沒進食的生物在自己正要享受獵物時受到干擾時憤怒的叫聲。那當然是一種具有壓倒性威力的憤怒,可是,卻無能讓終感到一絲絲的畏懼。終以他人絕對無法模仿的速度將嬰兒從籃子裡抱起來。只要有一瞬間的躊躇,一定就會被大蛇制住先機。終把空了的籃子對著大蛇的頭部踢過去,然後把嬰兒高高地丟上來。
嬰兒的身體像橄欖球一樣在半空中飛著,從玻璃窗的破洞朝著走廊上划著弧形,落在續的手臂當中。續抱住了嬰兒,對著小早川奈津子投過去一個冷冷的笑容。怪女人兩眼中很明顯地充滿了怒氣。
理所當然的,大蛇的兩眼中燃著更巨大的怒氣。它的舌頭鞭打著空氣,腥臭的風撲向終。異樣的臭味讓終不噤了氣,可是,在面臨生死之戰時,這個少年卻比外表看來更冷靜。看著大蛇在地上爬行,終相應地把身體的重心貫注在指尖,慢慢地往側面划著弧形移動。
大蛇化成了一股暴風襲向終。終高高地跳起來避過大蛇的攻擊,在半空中一回轉飛落地上。白虎丸的左眼深深地插著一根銀叉。大蛇痛苦的舌音震動著空氣。巨大的尾巴,應該說是下半身發出了怒吼聲,對著著地的終重擊過去。
終交叉起兩手,護著臉躲過大蛇的一擊。被打到的兩手當然感到一陣麻痺。這種大蛇用身體為憤怒和痛苦、攻擊的行動而捲曲著身體,企圖捲住少年的身體。以它直徑三十公分的身體絞住對方的話,對方脊椎斷裂是必然之事。可是,少年的速度凌駕大蛇之上。終抓住了大蛇的尾巴,把它那長達七公尺的身體懸在半空中飛舞著。
對終而言不能說很輕鬆,不過,由於離心力的產生,大蛇就像皮帶一樣被甩向室內各處。它的頸部撞上了照明,照明破碎了。終一次又一次地把大蛇的頸部撞向牆壁、地板。對大蛇而言,這是它前所未有的災難,而對終而言,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工作。對手既然是一條巨大的爬蟲類,如果不徹底解決的話,實在無法叫人安心。不久之後,頭蓋骨完全破碎的大蛇就永遠地躺在地上了。身為加害者的終也跌坐在地上。與其說是因為太過勞累之故,倒不如說是因為轉得頭暈目眩使然。
抱著嬰兒在一旁觀戰的續在確定弟弟獲勝之後,回過頭面對著小早川奈津子。
“哪,你那可愛的寵物再也不會餓肚子了。接下來輪到讓飼主後悔的份了。”
小早川奈津子的臉上似乎落下了什麼微細的東西。那是白粉。強烈的怒氣使得她顏面的肌肉顫動著,厚厚的白粉便不斷地剝落了。突然,她把一隻手放到桌子下面去。桌上的料理和餐具都搖了起來。桌面劇烈地傾斜。下一瞬間,桌子整個翻過來。
儘管原本就沒有大意,但是,這個舉動著實大出人們的意料之外。那是一張可以讓一打之多的人圍坐的大桌子。能夠用一隻手將這張桌子翻過來的人,除了竜堂兄弟之外,應該沒有人做得到的。可是,小早川奈津子卻推翻了這個常識。
續避開了飛散的餐具和料理,往後一跳。盤子和杯子破碎了,燭臺和刀叉在地上滾轉著。將近一噸重的桌子成了聳立在地上的一道牆,發出了衝撞的聲音。在這道牆的另一面,小早川奈津子一邊踩著地板,一邊跑了出去。隨即傳來了開關門和上鎖的聲音。續咋著舌,可是也無意去追了。她失去了寵愛的白虎丸,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舉措,再加上續也必須安撫號哭的嬰兒。老實說,他實在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
不久之後,終攀爬著壁面,從下面的房間爬到窗戶邊緣。
“續哥,那個女人怎樣了?”
“如果你是指那個怪物,我告訴你,她丟下了寵物和料理逃了。”
續訂正了弟弟的說法。他覺得如果把剛剛在這個房間裡的人稱為女人,那是對所有女性的一種侮辱。進到房裡之後,終很遺憾地環視著覆蓋在地上的料理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