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不已的怪女人揮著兩挺電鋸往前進。在她眼前的觀光客們發出了慘叫聲四處逃竄。小早川奈津子甩也不甩這些人,逼近了竜堂終。背過身逃跑的終一停下腳步便回過頭來,對著追殺者伸了伸舌頭。小早川奈津子發出了水牛般的咆哮聲,跳了起來。突然間,終消失了蹤影,她的腳踩了個空。
水聲響起。是一種大而高,而且很有重量感的水聲。終站在游泳池畔,飛過突進而來的小早川奈津子的頸上。這就已經很足夠了。小早川奈津子沉入水底。潛水用的游泳池有五公尺之深,在夜間照明下泛著青白色光的水面湧起了大量的水泡。
竜堂家的老二和老三瞧著水面。
“應該是浮不起來了吧?”
“應該是浮不起來了。”
終和續都點了點頭。他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把預料和願望混在一起的。而不管是預料或願望,那都是一瞬間就可能被推翻的命運。突然間,游泳池的水面爆發了。掀起了這麼狂烈的狀態浮上水面的就是穿著甲冑的那個怪女人。她從甲冑的縫中吐出水,發出了咕嚕咕嚕不快的水聲,好像說著“哦呵呵呵!不要逃。”
“你們幹什麼?快過來!”
如果不是聽到了長兄的聲音,想必續和終一定會有好一陣子動彈不得的。兩人從奇異的詛咒中解脫出來,朝著長兄和麼弟的地方跑去。他們在不知情而左往右來的人之間穿過,從游泳池跑向旅館的後門。那裡停了一部舊式日製的車子,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揮了揮手。
“王先生、李先生!”
“啊,看來大家好像都沒事嘛!”
王和李的臉上都有了記號,嘴唇上滲出了血絲。好像是起了腫包。不過,他們畢竟是平安地逃出了盧大奇的魔掌。物資幾乎都留在那邊,不過,行動上的自由可貴得多了。他們要找到竜堂兄弟的所在並不難,只要找到騷動的中心部位就成了。突然,王瞪大了眼睛。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西洋甲冑鳴響著靠了上來。
“那、那是什麼啊?”
“你不知道對你的精神衛生會比較好些!”
“趕快開車!”
坐在車裡的竜堂兄弟正經八百地大吼,李便快速地發動了車子。就差那麼一絲絲的時差,小早川奈津子差一點就報成了父親的仇。當重擊著地面追殺上來的甲冑人從後視鏡中消失了之後,一夥人都鬆了一口氣。看著續抱著的嬰兒,王提議。
“將來不知會面臨什麼事,嬰兒是不可能帶著一起去的。市內應該會有紅十字會的分部,就把嬰兒寄在那邊吧!我們可以貼補一些錢。只有這樣辦了。”
紅十字會在別的國家也叫紅十字社。把嬰兒送到那邊確實是最現實而且大概是最好的方法了。因為竜堂兄弟今後要前往的地方可不是溫泉或遊樂場,而是充滿了人類惡意和自然威脅的邊境之地。
於是,在一陣騷動之後,西安的紅十字會分部發現了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門口,睡得很香甜的外國嬰兒和放在嬰兒衣服內的大筆美金鈔票。
王和李是值得黃大人信賴的好幫手。他們對外幣的有效使用法相當有心得,他們也熟知什麼時機、什麼場所用美金或日幣就可以獲得正確的情報和安全的逃脫路線。由於他們有效率的活動,竜堂兄弟一行六個兇惡的國際恐怖份子從西安逃往東邊,迂迴經過北方,脫離了盧大奇的警戒網,越過洛河和涇河,平安地進入了甘肅省。
“一直受你們照顧和幫忙,真是不好意思。”始表達了他的謝意,王和李相對而笑。
“不要這麼說。受照顧的是我們。因為是你們要去幫忙救出黃大人的哥哥。”
“是啊!準備事宜也沒有做好嘛!”續說出了正確但並不怎麼動聽的話。
“那麼,黃大人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
“我們也沒有面對面見過,不過,聽說他是個戰鬥英雄。”李趕忙用手掩住了嘴巴。大概是突然想起竜堂兄弟正是日本人吧?
“請不用在意。從一九三一年到四五年的中日戰爭純粹是日本單方面的侵略戰爭,這是一項史實。中國有勇氣的人們起來抵抗侵略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們的祖父也因為反對這場愚昧的戰爭而下獄了。”如流水般說出這一大串話的是續,“這樣說總可以了吧?”他帶著這樣的表情看著哥哥,始帶著苦笑點點頭。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在中文裡有“匪”這個名詞。就是“加害民眾的惡徒”之意。瀆職、陷無辜者人罪的官吏就是“官匪”濫用法律的就是“法匪”,掠奪和虐殺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