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仍然與強調人生苦難的基督教殊途同歸。”
而仙人無論活上八百年、一千年也不會感到無聊,他們可以騰雲駕霧邀遊遼闊的中國大陸。峨眉山的霧景,洞庭湖的月色,盧山的日出,長安的牡丹,錢塘江的浪潮……眼界所及均是名勝美景。
“一百年以後再來重遊舊地,看看到時會有什麼改變。”
經過婁百年,歷史流轉變遷,王朝興亡更迭,人們的命運也隨之改變。任何時代都會誕生成就斐然的藝術家與學者,撰寫書籍,作詩繪畫、興建樓閣,演奏音樂,單是鑑賞這些事物便已目不暇給。名氣響亮的仙人會捉弄帝王,剷除妖怪,飲用珍藏百天的陳年好酒,春天欣賞桃花牡丹,夏天取涼飛瀑一隅,秋天欣賞深紅楓葉,冬天歌詠皚皚雪景,享受長生不老的快樂,不知寂寥為何物。
“羅公遠是帶領唐玄宗奔月的仙人,出生背景不詳,容貌與十六、七歲的少年無異,經常周遊天下,喜好美酒音樂。”
諸如此類的傳說不計其數。
“得道的仙人可以保持年輕容貌,僅需餐風露宿便能存活千年以上,著實令人神往。”
沉鬱陰森的吸血鬼不但無法出現在這種世界,甚至有可能遭到嘲弄。
“只不過活了三百年就承受不了人生的艱困與苦難?還必須剝奪他人生命才能生存?這樣子活著簡直一點意義也沒有。”
為了生存必須犧牲他人,因此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基督教這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道備觀遠遠被道教拋諸在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部分人士便給予道教嚴厲的批判,甚至有日本學者認為道教“相較起西歐思想,只是一種墮落荒誕的迷信”。
“依我看,德古拉伯爵如果遇上中國的仙人,只會被當成‘道行不夠的小輩’,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
嗓著飯後茶的白龍王滿足地撥出一口氣。
“那麼大哥,既然知道稜騰在洛陽,是不是要先去洛陽?”
唐朝二大都城指的就是長安與洛陽:宋代的長安已經沒落,而洛陽則被稱為“西京(西方都城)”,雖然不夠繁華,卻是一個擁有悠久發展歷史的文化都市。
“非去不可。”
“我也這麼覺得,總不能要求稜騰來開封吧。”
“真要如此就大事不妙了,光要應付一個摩駝就已經夠我們忙的了。”
這番話代表當時在涿州城讓摩駝負傷一舉具有重大意義,先到洛陽剷除稜騰,這段時間摩駝無法採取任何行動,到時便得以各個擊破。
“話又說回來。”白龍王瞥了地板上吃飽喝足,滿臉幸福洋溢的五仙一眼。邊說道:“這兩個邪神刻意選在這個時代挑撥宋代皇室的理由是什麼?”
“讓我們大略歸納一下,摩駝與稜騰並不樂見中國在宋朝統一,天下獲得太平,於是打算讓世間再度陷於戰亂。”太真王夫人隨即答腔。
“戰爭會造成大量犧牲,能夠使摩駝與稜騰的勢力坐大,在和平的時代想做到此點相當不易,殺人祭鬼信徒也很難生存。”
“因此稜騰才會附身外戚王繼勳,時運不錯的外威可以掌控莫大的權勢,苦是成為年幼皇帝的監護人,就形同實質上的皇帝了。”
王繼勳的胞姐孝明皇后年輕早逝,並未產下皇子。假如孝明皇后生下皇子,即是前些日子自殺身亡的武功郡王·趙德昭的異母弟弟,自然也擁有皇位繼承權。一旦這位皇子當上皇帝,王繼勳便一躍成為皇帝叔父,坐擁無上的權勢。
“孝明皇后的薨逝使得王繼勳失去了後盾,在寬容為懷的趙匡胤駕崩之後,再也沒有人願意袒護他。”
“說來實在諷刺,王繼勳的本質簡直是壞到骨子裡去了,無法抑制殘暴的天性,導致他還來不及掌握政治或軍事實權便自取滅亡。雖然不知稜騰在何時附身王繼勳,不過這樣的結果想必與稜騰的目標落差太大。”
“於是摩駝附身趙匡義,企圖從另一個角度在宋朝皇室興風作浪。”
“利用人性的弱點向來是邪神慣用的手法。”白龍王不禁咂嘴。
“的確,自殺的德昭實在死得太不值得了。然而嚴格說來,他的自殺僅能視為皇帝的家務事,我們所要做的是阻止天下大亂,上百萬生靈塗炭的事態發生。”
青龍王斬釘截鐵表示,並望向在場的另外二人。
“沒有玉帝正式頒佈的敕令也罷,一切全是天意使然,你們儘管放手誅代摩駝與稜騰,任何責任由我來負。”
白龍王雙眼炯炯有神:“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