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北辰風居然長久的趴在那裡,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北辰風還在看,他像是要從葉子看到莖稈,在看到根部,一步一步慢慢看完所有的構造。
沒過多久,北辰風臉上居然現出了微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笑,看上去總是奇奇怪怪的。北辰風將身子挺起來,快速的拉過自己放在一邊的揹簍,從裡面摸出一把精緻的銀色的小鏟子。
小鏟子一看做工就十分精巧,表面光滑,前端處還閃著銀色的鋒芒。鏟子握在手裡,神情卻更加專注,慢慢爬下去,又蹲在那株奇怪的植株旁邊。小路上的土本來就很潮溼,昨天雨過,到現在還沒有天晴,地上因此都是溼漉漉的。
儘管地面潮溼,但是北辰風又完全不在意,任由泥水浸染他的衣衫。從遠處看去,有一點另類。這裡是城外的郊區,過往的人本來就不多,假如有人走過,如果熟悉北辰風的人,也不會奇怪,因為他們都知道北辰風在做什麼。
北辰風在盯了很久之後,終於動了!像是蟄伏許久的等待進攻的猛禽一樣,當然,北辰風算不上是猛禽,只是說他那種等待的行為。北辰風極為認真的拿著鏟子從植株的右側泥土距根部一寸的地方鏟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下鏟,右手竟然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鬆開右手,鏟子依舊停在那個角度,沒有偏動絲毫。但是現在北辰風的右手手掌心卻被流出的汗水浸溼了,在銀色鏟子的把柄處留下一層水跡,那是北辰風的汗液。
並不知道北辰風為何如此小心,他右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又握住了小鏟的柄端,嘴裡竟然唸唸有詞有詞道:
“龍鬚的根正如其名,像龍鬚一樣延伸,幼株的根孱弱無力,但出奇之處便是在長度與根延伸的範圍;成年的龍鬚,它的根剛勁有力,能穿破堅硬的土壤地層。龍鬚用處便是在其特殊的功效,可以恢復靈力!”
恢復靈力?恢復靈力!居然是恢復靈力的藥草!放眼大陸之上,有多少藥草有此功效?除了昂貴少見的三心草不說,連那些普通的都屈指可數!可是這一種藥草竟然完全不為人所熟知!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怪事了。
而這一住奇怪的藥草,此刻傾斜著身子,莖稈與葉子翠綠,彷彿要滴出水來。那種綠不像平常的普通的綠色,仔細觀察,有點像是綠中帶有一點藍色的感覺,近處看去就十分的賞心悅目。
北辰風完全不敢動鏟了,整個人僵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此時,雲中的太陽應經有點歪斜入西方的山頂,金色的霞光四散於澄澈的天空。
“龍鬚,龍鬚,顧名思義,也就是龍的鬍鬚。娘說過,藥草最忌不好好採摘挖掘,破壞了它原本的狀態。樹挪根則亡,現在這樣有損藥草功效。龍鬚,在黑夜過後,朝陽照射之時挖掘起根最宜!現在我已經把他挖開,是萬萬不能繼續動鏟了,看來只能等到明天日出了!”
聽到這裡,不免有些嘲笑,為了一株小小的藥草,還要費那般周章,真是不值!話可不能這麼說,在北冥大陸上,受人們尊崇至盡的也只有醫士了,而唯有醫士對於藥草還有研究。藥草本就懷著醫治普天之下的大陸百姓的心,降生人世,你沒有聽錯!就是降生人世!醫士認為,所有草藥都有懸壺濟世之心,恐怕修煉的比人還要深!
北辰風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先前潮溼後來又幹了之後留下的板結的泥土,又揉了揉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背上揹簍,整理了一下衣衫,默默回頭看了一眼那株平凡普通的小草,然後向最近的一棵雲陽樹走去。
放下揹簍,他從揹簍裡拿出裹好的一件毯子,展開,尋了個乾淨的地方,鋪在了地上,然後自己躺在上面,閉上了眼。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刻,月亮掛於中天,悽慘的照耀著,流出陰暗的光芒。北辰風完全不餓,他現在只覺得開心,終於可以讓爹笑了,真好。那株龍鬚等到明天,就可以挖了,到時候就可以把它交給娘了,娘一定會誇我的!
是啊,可以誇我,可以說我真懂事,小小年紀就能找到稀有的還沒有記錄到藥書上的草藥!
北辰風越想越美,竟然忘卻了飢餓,美美的睡了。
後半夜,暴雨如注,雨滴像是尖銳的矛頭從十萬八千里的高空墜落下來,落到地面。
“嗯?”北辰風只感覺雨滴打在身上還疼,睜開朦朧的雙眼,抬起頭竟然吃了一驚,居然開始下起了暴雨!
他沒有多顧及急速的雨滴,拿起地上毯子衝出了樹蔭底下,奔跑在泥濘的小路上,濺起的泥點打在了他的全身。
猛地,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隨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