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雲緋堂懸樑歿了。”
纖綿聞言呆了呆,有些人看來就是不想讓自己發掘這所謂的真相,沉默良久之後,只得嘆了一聲,“人好歹死在府裡,也得做做面子。明早我去和月夫人商量,按照夫人禮儀葬了。”也對,袁尚翊怎麼會放任一個知曉自己秘密的人活在這世上,滅口是理所當然的,但纖綿以為他至少要等雲珠出城再動手,卻不想會這麼快,同時也證明了這府裡有他的內應,順道著珍兒的事情也就好解釋多了,那麼逍遙城的情況也就比她剛開始預料的更加危急。
大雨傾盆而下,纖綿臨窗都能感覺到雨水的飛濺,雨點敲打著世間萬物,似乎在質問著什麼。
在纖綿和月皎的提議下,雲珠的葬禮辦得熱熱鬧鬧,柳菁菁因為身懷有孕不必來參加,但她還是一身肅穆地來了。
冷月冷星以及燕舞和燕飛簇擁在錦衣華服的柳菁菁身邊。遠遠看起來倒是比躺在棺木中的雲珠還要隆重得多。
雪青不由得嘖嘖嘆道,“不知道她是來祭奠的還是示威的。”
纖綿看著來做祝禱的和尚,小聲道,“無論是什麼。也都是做給活人看的,棺木中的人不會知道了。”
雪青擰眉,嘆道,“這段時間的用度增加了許多,我一看都是碧芳閣的手筆。”
纖綿眉眼不抬地嘆口氣,“畢竟是府裡第一個孩子,多就多吧,落個苛待她的名聲誰都擔不起。雲珠的事情也給咱們提了個醒,她用的東西都別上手,但過程一定小心謹慎。別讓她把亂七八糟的事情推到咱們身上。”
因為柳菁菁的有孕和雲珠的過世,府內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轉變,四位夫人,二二結伴,勢均力敵。月皎頻繁來往春蕪園。帶著各種原因,而纖綿知道月皎的根本目的只有一個——月皎並不想呆在排隊奉承柳菁菁的園子裡。
為了柳菁菁和腹中胎兒的安全,夾谷琰聽從了柳菁菁的提議,將涉及到柳菁菁的吃穿用度全部規劃到葉柔手下管理。而正如雪青所言,府內最大的吃穿用度都在柳菁菁身上。府內權力無聲地交接,帶著無庸置疑的氣勢。
春蕪園除了月皎,幾乎無人問津。纖綿樂得自在。在小小的紫雲堂外養花種樹,用忍冬的話就是一副失寵模樣。
下一個朔月就這樣來臨了,纖綿為防自己再次如上次那般失態,早早吩咐忍冬雪青熄燈落鎖,自己則打發了忍冬和雪青自顧自地放下帷幔上床休息,忍冬和雪青不明所以地離開了。當然有些知情的雪青離開之前再三叮囑纖綿有事叫她們。
心口冷痛拘急如約而至,纖綿縮在被子中咬著被角,痛得身體顫抖幾乎無法思考。朔月,又是朔月,從她幫夾谷琰解毒的第二個朔月開始發作的疼痛。就算不去聯想,也能揣測到其中的聯絡。她在這樣的夏夜痛得冷汗涔涔,同時也因為其中的計較心痛難忍,一刻之後,疼痛瞬間消失。
纖綿換下打溼的裡衣,自顧自地縮排床角,一種莫名的恐懼頂替疼痛不斷衝擊著她千瘡百孔的心,她抱緊雙腿,將頭埋進雙腿之間,急切地呼吸著。
翌日一早,春蕪園迎來的第一位客人是明顯前一晚沒有休息好一臉憂慮的王不留行。
纖綿並不詫異,面色平淡地邀請王不留行進屋,並且等雪青送茶水進來之後,讓雪青和忍冬上外面等候。
纖綿平靜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無聲地看向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因為纖綿的眼神,明顯手一抖,他的嘴唇抽動了下,把頭別向另一個方向。
纖綿將王不留行的茶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故作鎮定地說道,“上次你沒有嚐到的,果茶,味道還是不錯的,嚐嚐看。”
王不留行顫抖著拿起茶盞,似乎是喝了一口。
纖綿看到他這樣的反應,不由得嘴角抽了抽,嘆口氣道,“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會讓別人以為會死的那個是你。”
王不留行幾乎拿不住茶盞,他抖著手勉強將茶盞放下,低低地回了一句,“七夫人你也不會死的。”
纖綿偏偏頭,不以為然道,“那麼,說說你最壞的猜測吧,只在朔月毒發的東西。”
王不留行抿了抿唇,攥了攥拳,低低地繼續道,“據我猜測,是鍾情蠱。朔月,陰氣最重,它的作用也就在體內佔了上風。”他頓了頓,從懷中拿出一把金針,一手拿起一根最細的金針,另一隻手拉過纖綿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插進了纖綿的虎口,輕輕捻動。
纖綿幾乎是本能地閉上眼睛,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而是一股熱流從金針的針眼流入心口處。王不留行隨後反向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