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乾脆,話也不說就拿過去,從衣服中掏出一zippo打火機,咔塔兩聲點燃火焰,火焰跳動著燃燒叼在嘴裡的香菸。
看他猛吸兩口,是個老煙槍,地上的兩個菸頭看上去有些時日,這傢伙應該好幾天沒抽菸了,真是苦了這老煙槍。
“慢點,不用這麼著急。”我說道。
他一臉享受的模樣,喉嚨咳嗽兩聲,莫名其妙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著笑著,看到他臉頰上流下兩行淚痕。
我默默的蹲在他身旁抽著煙,沒有去打擾他的哭泣,誰都有一段傷心事,誰都會有哭的時候,眼淚該流的時候就得流,憋在心裡遲早憋壞,這傢伙也不知道憋了多久,哭了約莫十幾分鐘的樣子才停下來。
地上一灘水漬,都是他的淚水,臉頰上的汙漬被淚水洗去,變成一條一條的樣子,跟花貓沒什麼兩樣。吐出來的煙霧飄蕩至天花板上縈繞不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換氣扇中逃出去。
莊浩晨他們三人靠著朝東的牆壁坐下,觀察我這邊的情況。
“哭完了?”我問道。
“看在這根菸的份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他也不去抹臉,眼眸藏在雜亂的劉海中。
“你叫什麼?”
“朱鴻達。”他回道,“煙還有嗎?”
“有。”我抖出一根菸,他直接抽出來放在嘴上,點燃吸了口,這次比前一根慢了許多。
“你也是被那群變態抓來的?”我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進來的。”朱鴻達說道,笑了聲,聲音有些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別人。
我怔了怔,“你自己進來的?為什麼?”
“要是我呆在外面,早就死了。”他吸著煙,吐著不成圈的菸圈,周邊又開始煙霧繚繞。
我還想問,他抬起手阻止我,說:“算了,你這麼問太慢了,我慢慢跟你說你就明白了。”
我一笑,“成,你說。”
原來,朱鴻達只是錦繡花園小區對面中學的一個臨時教師而已,他剛剛大學畢業,來應聘教師工作。
喪屍爆發的那天,他正在學校裡工作,不過很幸運他和其他幾個老師學生一起活下來,並且一直躲在學校的超市當中,不缺吃喝。可是再怎麼不缺,超市裡的東西也會被他們給吃光。約莫半個月的時間,超市的食品就沒了,活著的幾個老師和學生再也呆不下去,想要離開這裡。
一路出來,原本校園中的喪屍沒多少,可靠近校門口他們才發現校外的道路上全是喪屍,根本就出不去。無可奈何,只能躲在校園當中等待機會,最終他們還是番強才逃離這高中。
後來他們順利逃出學校,跑進這錦繡花園小區當中,這一路上他們死了不少人,之後找了幢居民樓躲起來,在裡面遇到了四眼和刺毛,刺毛就是那個拿槍的精瘦男子。
原本他還有學校的幾個老師一起和四眼刺毛他們躲在居民樓裡相安無事,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習慣了這末日中的生存。他們幾人把小區當中百分之九十的喪屍都給清理,開始在小區當中進行新的生活。
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直到第一批來超市拿取東西的人出現,出現了變化。
當時發現那批人時,四眼和刺毛主張把他們抓起來,朱鴻達他們則主張趕走就成。同時他們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必須把超市裡的東西搬回去,這樣他們才能在這小區當中活下去。
可最終決定權還是落在了刺毛和四眼的手上,因為他倆都有槍,朱鴻達他們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教師,鬥不過。
就這樣,第一批來超市的人被四眼和刺毛的人抓了起來,關在這間倉庫當中。之後的每一天,他們都會從這倉庫當中拉一個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當時朱鴻達他們教師和四眼刺毛是分開住,不知道四眼他們究竟在幹些什麼。
直到有一天朱鴻達他們吃的沒有了,想去找四眼他們借點,結果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他們屋子中有喪屍叫吼的聲音。當時他以為是錯覺,推開門露出一條細縫,往裡面一看,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四眼的套房中,一頭喪屍毫無束縛的在空曠的客廳中蹣跚步伐,嘴裡不斷嘶吼。還有一個人被束縛著雙手,四處逃竄,躲避著喪屍的追捕。
他還看到套房中緊閉的臥室門上,被開了一條大口子,裡面的人可以從這大口子中看到客廳裡的情況。朱鴻達看到大口子中一張張興奮的人臉,正是四眼和刺毛他們。大笑興奮的樣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