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
他不禁想確定一下,「你是……晚照?」
「是啊。」晚照理所當然地應著,語氣中沒有半點遲疑。
她沒說謊。
相當擅長拆穿他人底細的晴空,不得不承認,自她的聲音、神情聽來、看來,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因此在轉瞬間,迷思又重新佔據了他的腦海。
那個昨夜一身紅豔、打扮得宛如花魁的女人哪去了?而這個長了同一張臉,可打扮卻活脫脫像個良家婦女的女人又是哪來的?
很有耐心站在他面前等他發呆完畢的晚照,在等了許久後,見他始終沒有回神,於是她好聲好氣地問。
「你想用早膳了嗎?」他大概是餓昏頭了。
他一驚,「你連早飯都替我做好了?」她也未免勤快得太過頭了點。
「做好了,就放在廳裡,但我想可能已經涼了……」她有些擔心地垂下眼睫,不一會又朝他揮揮手,「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再把它熱一熱!」
「等等,你先別忙。」晴空趕緊伸手拉住轉身又要跑的她。
「好。」她乖乖站在他面前,一副謹遵聖意的模樣。
由於腦中累積的問題實在太多,晴空想了想,只好先撿些簡單的來問。
「你為何要幫我做這些?」他揚手指了指四下她辛勤的戰果。
「我想盡點心意。」勻淨的小臉上,頓時露出了靦腆的笑顏。
晴空聽得直搖首,「你是我的客人。」
「我只是不想白吃白住……」她愈說愈小聲,期期艾艾地仰首看著他嚴肅的神情,「你……不高興我這麼做?」
看她一臉失望又害怕的模樣,不想嚇到她的晴空忙想解釋。
「不,我並不是——」
「那我以後可以繼續做了?」她當下面色一改,期待又興奮地衝著他問。
馬上換他呆住,「那個……」她這麼喜歡來他家當女傭?
「不可以嗎?」小媳婦戒慎恐懼的表情,再次委委屈屈地重現在她臉上。
瞧她這副模樣,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不想讓她想太多的晴空,投降地朝她一嘆。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他真的沒有強迫這個客人當傭人。
「謝謝!」轉眼間她又快樂得像只小鳥似的,「我這就去替你洗衣裳!」
再次見到她的笑,他有些怔然。
他不明白,如此清純可人的笑靨,為何他竟會看成昨夜那種傾國傾城的媚笑?而昨夜的情形,卻與此刻完全顛倒?難不成他的眼睛真有些問題?
慢著,她方才是不是還說了些什麼?
還揉著眼的晴空,又再次慢她一步地回過神。
「洗衣裳?」她一個年輕姑娘家,要洗他這個陌生男子的衣裳?
快步奔往水井處的雙腳,在陣陣搗衣聲中戛然而止,看著晚照拿著他的私人衣物辛勤洗衣,晴空滿面尷尬,尤其她不只是將他昨日所穿的衣裳拿出來洗,她還將他家所有的陳年舊衣全都來個大清倉,在水井處堆成一座小山,挽高了兩袖,一副準備好好整頓他這個單身漢的模樣。
穿了多年,稍微泛黃的衣裳,她洗;因為工作的關係,沾了點豆渣舊漬的舊衫,她洗;他參禪時所穿的僧袍,她也洗;她還把他方才睡過的棉被被單、剛換下來的睡衣、抹布、巾帕,只要是布料的東西,統統都搬出來洗……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退回未滿十歲,正被自家孃親用另一種方式教訓他生活習慣不潔的小男孩。
乾站在原地,又不好意思出聲阻止過於熱情的她,晴空備感無奈地在水井旁蹲下身子,安靜地看著她以俐落老練的身手洗衣裳,在一下又一下的洗衣聲中,他凝望起那張不施脂粉的容顏。
昨夜難道是他的錯覺?
不,應當不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問題出在她的身上。
「怎麼了?」遭他注視了好一會,感到不好意思的晚照,微緋著小臉問。
他隨口應著,「沒,沒事。」
當審視般的目光再次流連在她身上時,晚照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你很意外我換了一副德行?」
豈只是德行而已?她簡直徹頭徹尾的換了一個人。
「昨晚你所見的晚照,與現下的我不同。」她微笑地解釋,「不過,我們的確是同一人。」
「嗯。」他也是這麼認為。
「你不好奇?」面對他坦然接受的模樣,晚照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