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地走向門邊。
「可惜,那七盞燈裡少了盞護燈。」無酒壓低音量嘖嘖有聲地搖首,繼而笑睨著隱藏不住情緒的他,「眼神不要這麼兇嘛,否則我會以為你又想破戒了。」
晴空在他一步下長廊後,立即站在廊上想拉起門扉,但無酒卻一把將它按住。
「我想你應該已經想起第一世了。」無酒湊在他的身旁親切問:「如何?還感激我吧?」
「馬上給我走。」
無酒得意地揚高唇角,「你放心,在你死後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這一回,就由我來頂替你的位置,相信她不久後定會忘了你。」
晴空轉過眼眸,「再不走,你會化為一堆灰燼。」
無酒笑笑地拍著他的肩頭提醒,「你可千萬要把持住呀,不然最後一盞燈,就要滅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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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上哪?」
無酒走後的當夜,不出晴空所料,晚照在知道那些不該知道的事後,下一步即是想離開他,不想他因她而發生任何憾事。
「離開這裡。」她瞧著守在門邊等人的他一眼。
晴空一掌攔下她,「你把無酒的話當真?」
「那是假的嗎?」她將話扔回他的身上。
他沒有回答,而他的沉默,令晚照不得不承認無酒所說是真。
「別走。」真也好,假也好,他並不在意生死,他只想知道,真正當個人,是什麼滋味。
聆聽著他的挽留,晚照更加覺得自己很自私。
自遇見他後,她就像株攀夢的菟絲,伸長了細蔓攀附在晴空的身上,任風雨由他這棵大樹去擋,她這株自私的菟絲則安心地在他的領域裡恣長,她一心只想捉住這片可以令她覺得人世是如此溫暖的胸膛,卻從沒有替晴空設想過,遭她纏住的晴空,是否因此被她困住了,又是否得為她而犧牲些什麼。
或者是,令她成了他的弱點,得為她付出生命。
「你曾說過,我若要離開,你不會攔我的。」她拿出他曾說過的話,冷冷的豔容上,找不到任何可挽留的餘地。
他不疾不徐地問:「你的心願已了?」當初他可是加了這句話在先。
她撇過臉,「我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在你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事,可以聽完再走嗎?」晴空在她走前,再次留住她的腳步。
「什麼事?」
他若無其事地問:「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在那棵梧桐樹上,究竟刻了什麼字?」
晚照隨即被轉移了注意力,不知已踏入他所佈下的陷阱。
「刻了些什麼?」他不提她還真忘了這件事。
「分刻了兩行小宇。」晴空一步步地將她誘入他的痛苦深淵,「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愛至盡頭,生死相守。」
情誓?
他淡淡再述,「一行,是我刻的,另一行,是你。」
不在意料中的答案,令晚照腦際一片空白。
「什麼……」
「這是你我當年親手刻下的誓書。」他努力捺下心中的激盪,將她不願知道的事實告訴她,「你生前最後一段日子裡,所遇見的人就是我。」
生當復來歸,兩千年後,她真的依照她的誓言回到他身邊了,可這兩千年來,他沒有實現他的誓言記住她,沒有相思、沒有牽掛,他徹徹底底的遺忘了她,他們也沒有做到生死相守,而他們的愛,卻如誓言般地在兩千年前真走到了盡頭……
陰陽兩隔的盡頭。
她顫著聲,「我們……曾相愛過?」
「對。」
可晚照卻覺得不只是這樣,她總認為在這後頭似藏了個令她戰慄的答案,她明明就是不想追問的,卻又忍不住想知道。
「我是怎麼死的?」在來得及反悔前,她已把話問出口。
晴空頓了頓,很不願又去回想那段他說不出口的往事一回,這時的他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為何要向她坦白,其實他大可將它一直埋在心底的,可他知道,秘密終究有被揭穿的一日,今日不告訴她,他怕往後再沒機會得到她的原諒,或是……她的後悔。
他盯著她的眼眸,逼自己面對,「當年我頭一回來人間歷劫轉世,佛界為了不讓你來壞我修行,故命宿鳥出手,令你命喪在戒棍之下。宿鳥在你死後,將你交給鬼後,要鬼後將你打入無間地獄,讓你永不能再返人世,再不能來使我受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