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功夫需要練習眼法……除了瞎子以外,他們練習武功靠的是耳力和聞東西的功夫……蓋房子敲槌子、練劍練箭、習刀舞戟、暗器鏈子飛鏢,甚至是學習製毒解毒,都需要練習眼法,因此這句話說來是句地道的廢話。
如果是其它人說出來,不孤道人鐵定會嗤之以鼻,不過面對這個無極子的唯一徒弟,不孤道人反倒是好奇的等著聽看看他有什麼看法。
魏凌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尷尬的看著師父無極子和坐在旁邊的不孤道人,這兩個人都是武林裡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那一種,可不是那些某某江西大豪或是什麼“拳打泰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之類的大俠……他們的見識和武技甚至是奇門道法都是江湖上一等一,在他們面前說武學感言,聽起來就應了那一句“關公門前耍大刀”。
魏凌君想了想後說:“我覺得眼法很重要,因為師父以前曾經說過,佈陣是一門非常重要的學問,和天地大氣、宇宙方位時辰有著分不開的關連,而透過種種手段則足以讓天地大氣、四方萬物為我們所用。師父說過,天底下會佈陣的人很多,因此我們要學佈陣先要學會識陣,而識陣最需要的就是眼法。”
無極子沒有說什麼話,臉上也沒有表情,魏凌君瞄了他一眼,心裡吞了個疙瘩,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但話都說了也不能停,只好繼續說下去。
“眼法最主要是用在平常對事物的觀察,就比如說去年師父教我的‘天機陣’,取自九遁變化中的第二遁,八門的生門、休門、景門都可以佈下此陣,但還是必須依照‘天盤合在丙奇、地盤在丁奇’之數,以得月精之蔽。”
吞了口口水,魏凌君繼續說道:“而天機陣之奇就在其常,每每會在平常之數得神妙之術,因此,要識得天機陣就必須在常中識奇,要破天機陣就必須在奇中識常。”
無極子眼中有了笑意,這些觀念他都沒有教過魏凌君,也就是說,這些話都是魏凌君自己體悟而來。
不孤道人聽聞這些話後瞄了無極子一眼,無極子稍一搖頭,表示這些話都不是他教的,這可讓不孤道人更加驚訝,魏凌君這個毛孩子看起來不到十七八歲,卻已經有如此見識,未來的成就可以說是無可限量。
兩個大人之間的“交流”魏凌君自然不知道,他只是拼命的想從腦袋裡擠出話來,深吸一口氣後繼續說:“在常中識奇就是說,要在很平常的環境裡頭抓住不尋常的東西,像是在大街上的路邊突然出現一株蘭花,或是牆邊黏上一粒瓜子兒或是柳片,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形成一個陣的物件兒,如果發現了這種物件兒,那就要再去尋找其它的物件兒。”
喘了一口氣,魏凌君歪頭又想了想,跟著說了:“如果可以找到其它的物件兒,那就是眼法練得好,接下來就要從這些物件兒想想,是不是有可能是什麼陣的物件兒,如果加上時辰的推算、方位的勘查,那麼就可以推算出有可能擺出的陣法、用途、大小規模,以及陣會持續存在的時間。”
“師父有說了,如果經驗足了,還可以看出對方的手法目的和師承家法。”
說到這裡,魏凌君舔了舔嘴唇,看見無極子沒有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乾笑兩聲。
連續哈哈笑了幾聲,不孤道人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掌重重的拍了魏凌君肩膀幾下,這幾下重手幾乎要把他拍的趴下。
“好好好,無極子你的徒弟實在令我羨慕啊,我這個老道可就沒有像你那個運氣可以收一個好徒弟。”
不孤道人的眼中出現了以前沒有過的寂寞,一身絕學沒機會傳下去,那種寂寥可不是魏凌君這種年輕小夥子可以感同身受,無極子點頭表示理解。
“這樣子吧,礙於我們悉孤道士的規矩無法把功法傳於外人,但是給你看看倒是無所謂。”不孤道人說完站了起來,一面往外走一面捲起袖子。
此時魏凌君才注意到,不孤道人的手指異常修長,顏色也和常人不同。只見他走到道觀旁一處小空地,地面上堆滿落葉枯枝,那枯葉的厚度快半尺深,立定。
“喝!”不孤道人大喝一聲,渾身上下陡然爆出強烈的氣旋,地面的枯葉噴起推出老遠。
眼前的場景讓魏凌君在三百多年之後依舊印象深刻,不孤道人十指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在空氣中疾彈。
耳朵傳來劇烈的音爆聲,不孤道人眼前的空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震盪,“糊”了起來,連帶著他前頭的樹林也沙沙的搖盪,魏凌君從沒見過如此奇異的指功,頓時目瞪口呆。
強烈的氣旋改變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