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毫無徵兆的化作一縷黑煙,地面上平空出現一道詭異的陰影眨眼間出現在對方腳下,影化身形無聲無息的重新凝聚,抹有劇毒的鋒刃閃電般劃過毫無防備的戎人術士脖頸。
夜泣的先祖是一位專修刺殺技藝的術士,曾在大武朝開國時為太祖皇帝屢立功勞,多次出生入死,直至在某次兇險殺局中為保護太祖皇帝不幸戰死,留下的後人備受朝廷恩賞,儘管不是八大世族之一,但是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卻相差無幾。
現如今老祖宗的技藝被流傳了下來,被這一代子弟夜泣學會了七八成。
發起瘋來的夜泣簡直就是戰場上的鬼見愁,他越是恐懼,便越是瘋狂,發揮出來的戰鬥力更是強大,即使是同一陣營的大武朝術士都無不自覺躲得遠遠,以免遭到池魚之災。
青蛇無心戀戰,卷著昏迷不醒的李小白往戰場外飛竄,丁智帶著殘存的騎兵們緊跟其後,打到這個份上,他們立下的戰功已經足以抵過此前擅自出擊的罪責。
鏖戰至日落時分,銀刀大公帕可魯手下的三位額倫(萬夫長)再也無法控制住糜爛至不可收拾的局面,戎人大軍接連潰散,不得不往戈壁荒漠撤退,供奉術士被誅殺大半,剩下的紛紛逃亡。
封狼道的多支折衝府邊軍一口氣連夜尾銜追殺了上百里,直到東面的天空晨曦初現,這才將一路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戎人全數趕入了荒涼的戈壁荒漠。
風玄國三萬精騎只剩下不到兩千,兩位額倫(萬夫長)的潰退途中戰死,碩果僅存的額倫塔木裡身負重傷,護著倉惶失措的厄不勒花王子狼狽而逃。
近千衝城騎由於負載盔甲沉重,無法長途奔襲,在精疲力竭後,全軍盡墨,隨軍供奉術士更是十不存一。
用“兵敗如山倒”這一詞來形容這支入侵大武朝邊境的戎人大軍是再合適不過,恐怕無論是敵我雙方,都沒有想到這一戰的轉折點竟然是一支擅自出擊的騎兵和一個膽大包天的“術士”。
狼奔豕突約一百八十里,從白天到夜晚,又從夜晚到白天,厄不勒花王子的屁股就沒離開過馬背。
即使中途不斷換馬,一路下來,倒薨的戰馬不計其數。
一騎快馬揚起久久未落的沙塵迎面而來。
“殿下,前面,前面有水!”
最好的戰馬交給最好的遊騎,在這片戈壁荒漠中尋找綠洲和水源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水?”
嘴唇早已乾裂的厄不勒花在不斷起伏的顛簸中,聲音嘶啞的茫然回神,瞳孔深處驟然出現一絲神彩,聲音也變的大了起來。
“水!在哪兒?快去!”
不僅僅是這位王子殿下,其他精疲力竭的戎人聞聲不由自主的重新振作起來。
“前面十二里!跟我來!”
最精銳的戎人遊騎望著這些殘兵敗將,壓下了心中的感慨,勒轉馬頭,往來時方向為這些大隊人馬領路。
十二里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或許是感受到騎者的亢奮,那些同樣疲憊不堪的戰馬奮力邁動四蹄,勉強追了上去。
遊騎找到的綠洲並不大,僅有一個泉眼汩汩冒出略有些苦澀的泉水,匯聚成一汪丈許方圓的小池子。
附近躺倒了幾個人影和幾匹鬆開韁繩的馬匹,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這些已經變作屍體的受害者赫然是這片戈壁荒漠的特產,馬匪。
只不過他們不幸遇上了風玄國的遊騎,在猝不及防間,還沒能堅持兩三個回合就被斬殺了個乾淨,這片水源也因此隨即拱手相讓。
一片人馬卷著沙塵隆隆而來,一看到水光盪漾,立刻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人喊馬嘶,不分彼此的衝到水邊,將腦袋埋進水中痛飲。
眨眼間這汪淺淺的苦水泉就被飢渴的戎人與戰馬淹沒,擠不進去的人與馬在外圈直著急。
在極度乾渴之下,哪怕苦澀的泉水彷彿也變得無比清冽甘甜,連續痛飲了十幾口,灌了一肚子水的厄不勒花起身離開泉邊,剛剛讓出的空位隨即被其他人填滿。
他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這片小綠洲為數不多的沙棗樹下,打了幾個水嗝,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僅僅是因為喝飽了水而感到滿足。
人總是適應性極強的生物,只要稍稍歇一口氣,就能夠緩過勁兒來。
剛剛吃了一個天大敗仗的王子殿下望著爭搶水源計程車卒與戰馬,人幾乎與牲畜無異,莫名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好慘啊!
幾曾何時,躊躇滿志的他還想著連敗南人,奪下大片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