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蔭·多羅的八名侍從的其中之一,立刻快步上前,揚聲喊著:“裡面的!還不出來掌燈?王子回府啦!”
侍從的聲音在晚上顯得特別響亮,只是等了好半晌,別說回應了,裡面簡直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蔭·多羅的臉沉了下來,侍從見狀,不用蔭·多羅吩咐,便主動上前,用力擂起門。
沒想到,這門才一擂,便“咿呀!”一聲開了。侍從一楞,回頭傻傻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進去看看。”蔭·多羅想也沒想便道。
侍從應了聲是,趕忙燃亮了門旁兩側的油燈。霎時,門前大放光明。就著火光往門內看去,雖看不真切,但彷彿有幾個人影似的。
“有人在為什麼不應門?”侍從對著人影喝道。
沒有人回應。
侍從眉一聳,踏步往門內而去。這一入內,侍從便察覺不對了,因為,儘管看不見,宅內瀰漫的濃重血腥味,卻足以說明所有不尋常。
“王……王子……”侍從停下腳步,有些心怯地喊。
自從侍從進了門,蔭·多羅就一直提著一顆心關注著,因此,一聽到侍從略為顫抖的聲音,蔭·多羅立刻便快步趕了進去。
一進門,不用問,蔭·多羅就知道不對了:“把燈都燃上!”
隨後跟進的侍從們,聞言立刻摸黑尋找擺放燈柱的地方。不片刻,眾人所在的前院已經大放光明,但入目的景象,卻讓眾人渾身冰冷,如墜深淵。
他們看到的黑影不是錯覺,那是一個個站立的侍衛,只是,燈火下,侍衛的表情呆滯,膚色透著死白,一點一點的屍斑在燈光下更加令人做惡。而那些撲鼻的血腥味,則是來自於滿地的鮮血,每個侍衛腳下都是一灘已經完全乾涸的血跡。儘管血跡都已經乾成暗沉的黑色,血腥味卻仍濃得散不去。
不用怎麼看,眾人便可以猜出,整座宅邸的人都遭到同樣的命運。
震驚之後,恐懼接著湧上。究竟是誰這麼殘忍,將這些人殺得一個不剩?又是誰這般厲害,竟能讓侍衛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想到這裡,眾人突然警戒地往四周看去。那殺手……還留在宅邸裡嗎?
蔭·多羅想必也同樣想到這一層,因為他立刻青白著臉,抽出腰間的配劍。
配劍出鞘的聲音驚醒了眾侍衛,眾人連忙跟著擎起自己的武器,快速圍到蔭·多羅的身邊,團團護住。他們沒忘記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王子。
深夜中,除了他們這方的光亮之外,其他地方依舊是漆黑一片,一點聲息也沒有。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浴火重生?
正當眾人以為造成眼前這些慘狀的兇手已經遠離時,一道富含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喜歡這份禮物嗎?”
“誰?”眾侍衛驚喝,人人瞪大雙眼想找出出聲的人,但別說人影了,他們連聲音從哪裡傳出都聽不出來。
“什麼人鬼鬼祟祟?若趕快出來束手就擒,本王子必定從輕發落!”蔭·多羅不愧是宮廷裡打滾的人,總算比尋常侍衛要早冷靜下來。
譏諷的笑聲輕輕響起,一樣飄渺得聽不清方位。隨著聲音,一片黑雲自天空飄下,眾人即刻驚覺,八名侍衛轉過身,都將武器對著來敵。
黑雲化成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油燈的光芒忽強忽弱,照在來人身上,眾人看得清清楚楚,卻同時屏住了氣息。
來人有一頭長及膝蓋的淡金色長髮,在夜風中輕輕飄動,間雜著青澀與成熟的輪廓下,燦亮如星辰般的金色雙眼染著詭譎的幽光,飛揚的雙眉彰顯來人的高傲,挺直的鼻樑下,揚著嘲諷弧度的薄唇,顯得冷情,而那一身黑色罩袍,更是將來人本應明亮的氣息籠罩上一層死寂。
“你是誰?為何在本王子宅邸大開殺戒?”蔭·多羅表情凝重地問。
他就是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兇手。因為,這人身上有著說不出的危險。
來人,也就是薩摩,冷笑一聲:“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
第三次?蔭·多羅心中打了一個突,又仔細看著薩摩的臉,卻發現他全然沒有印象。這麼特出的人,他該是見過一次便不會忘了。
“本王子眼拙,想不出我們何時見過面。”蔭·多羅試探地問。就連蔭·多羅自己都沒發現,因為薩摩渾身散發的氣質,跋扈慣了的蔭·多羅竟然不自覺的客氣了起來。
斂起身上狂放的氣息,薩摩全身突然散出一股柔和可親,卻又同時神聖不可褻瀆的味道。
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