嫗皮笑肉不笑著,冷聲道:“那個雜碎異師,他根本沒有幫我們去除蠱毒,也沒有去救治烏雲鎮中的任何一個百姓,更沒有去尋找什麼下蠱之人。
他第一天來,就查出了鎮中百姓是中了蠱毒,還信誓旦旦的說能夠去除蠱毒,救治好鎮中百姓。可就在第二天,這異師好像是接到了什麼訊息,突然改變了主意,第二天中午,他就跟鎮長說自己無能為力,根本無法去除這種蠱毒,也醫治不好鎮中的任何一個百姓,並且說有要事,需要儘快離開。”
“什麼,這異師出爾反爾,第一天明明已經說了可以醫治,第二天立馬反悔,這明顯是在耍你們玩,他有能力醫治卻不醫治,難道他就忍心看著你們鎮中數萬百姓,死光死絕嗎?此等畜生,當真可惡。”雲曉心中也恨吶,他實在是難以想象,為什麼很多有能力的人,卻總是喜歡乾沒有人性的事。
老嫗何嘗不恨,烏雲鎮的百姓何嘗不恨,但那又能怎樣。
“就在那異師要離開鎮子的時候,烏雲鎮中殘存的一萬四千二十八人,在鎮長的帶領下,跪在鎮門口,求這異師不要離開,求他幫幫我們,求他救救我們烏江鎮。
就算不救我們這些大人,可總得救救我們的孩子,我們無憂無慮的孩子,還沒有長大成人,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大陸的繁華,還沒有好好經歷青春年華,他們還那麼小,就要遭受殘忍蠱毒的折磨,老天都不忍心吶,啊啊啊!
可那狠心的異師,他無視我們的跪求,無視鎮門口的數萬枯骨,連頭都不回,一個人都不救,就那樣決絕的離開鎮子,留給我們的只有那絕望的背影,後來鎮長又去了一次江城,但這次鎮長還沒有到達江城,就在半路中被人給殺了,我們的鎮長也被殺了,嗚嗚嗚!”老嫗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淚流滿面,滾燙的淚水溢滿她渾濁的老眼,流在枯皺的臉皮上,哀傷無限。
身著白裙的小憐和童稚男孩,也隨著他們的祖母一起哭了出來,哭的撕心裂肺。
聽得此話,雲曉五指猛然緊握,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將道路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泥土四散濺起。
“那畜生,他到底是接收到了誰的命令,能夠讓他改變主意,看著身受折磨的數萬百姓而不救,烏雲鎮的鎮長又是被誰給殺了,難道是那投蠱之人,可惡啊!”雲曉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地上。
雖然烏雲鎮不是他的家鄉,但那可是數萬條人命,數萬人命吶,為什麼沒人來拯救烏雲鎮的數萬人命,為什麼,雲曉感覺這其中定然有天大的陰謀,一座鎮子變成一個死鎮,幾個月內沒有一人來拯救,甚至連一點轟動性的訊息都沒傳出,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老嫗哭了許久,才終於漸漸止住了哭聲,身體還在一下一下的抽動,接著道:“鎮長被殺的訊息傳來,鎮子中的很多人都絕望了,許多人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家鄉,即使這是眾人生活了數十年的家鄉,有著無限情感和眷戀的家鄉,眾人也不想再留戀,因為沒有人願意等死。”
雲曉點點頭,在這種情況下,烏雲鎮中的百姓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連鎮長都被殺了,根本就不會再有人來幫助他們,而他們也只有選擇逃離家園,背井離鄉。
“我的兒子還有兒媳都死在了那場蠱疫中,但也許是天佑可伶人,老身這一把爛骨頭卻沒有染上蠱毒,孫子和孫女也在那場蠱疫中倖存了下來,於是我們祖孫三人便離開了烏雲鎮,想要前往江城去投奔遠方表親。”老嫗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彷彿是將那無盡的哀傷,都融入了這聲嘆息一般。
聽完老嫗的訴說,雲曉靜默不語,他的思緒無比複雜,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心繫蒼生的大仁大義之輩,但他無法看著數萬平民百姓慘死,無法看著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絕望中掙扎,在背離中發出人性的吶喊,祈求一線生機,卻始終也尋不到光明,他無法忍受這一切。
雲曉面色蒼白僵硬,旋即,他很是焦急的道:“奶奶,你們烏雲鎮中可還有幸存之人,能否帶我過去看一下,興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老嫗看著雲曉眼睛中的真誠之色,她受盡打擊的枯心,稍稍多了一些溫暖,道:“小夥子啊,像你這般好心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不過很可惜,鎮子中已經沒人了,那些倖存下來的人也全都離開了鎮子,現在的烏雲鎮只是一處埋骨之地,呵呵,我的家園成了埋骨之地,哎!”
雲曉茫然失措,身體都像是失去了氣力一般,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知道這一切,就算自己解除不了蠱毒,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幫助烏雲鎮的人。
茫然了許久,雲曉也漸漸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