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格大人!”紫荊蝴蝶的回答簡短利落,聽起來較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羅格知道,她的確是變了。自改任冰殿武士統領以來,紫荊蝴蝶一改往日沒日沒夜、兢兢業業的工作方式,轉為把本職工作幹得滴水不漏就算完事大吉。這當中的漫不經心之處,精明如羅格又怎會覺察不到?只是他知道紫荊蝴蝶的心結在什麼地方,因此也就由得她去了。
讓羅格略感欣慰的是,經此一事後,雖然他與埃特之間已經產生深深的隔閡,不過埃特也由此成熟了許多,變得沉穩起來。此時他雖也在陣前看到了凱特,不過有如完全沒有看到一樣,沒有任何異常表現,讓羅格十分滿意。
當羅格再次踏上南方大地時,當年的故人們也會一一相見。只是年華易逝,轉眼間已經是物是人非。這次戰場相見,羅格和凱特都只是想看看久已不見的故人。可是下次相會時,他們究竟是敵是友呢?羅格不知道,想必凱特也不知道。
“繼續上路吧!”羅格吩咐完,就此關了車窗。路還很長,前面想必不會太平。
在靜靜的綿延丘陵間行進的車隊顯得極為醒目。千名騎士的護衛力量不大不小,足以嚇退小股的敵軍,又剛好可以成為大隊遊擊騎兵的盤中美味。
車隊忽然停下了。在遠方的山嶺上,出現了大隊大隊的騎士。遙遙望去,可見那十餘面飄揚的黑色戰旗上,都有著詭異的上半身為妖豔女人,下半身為恐怖蜘蛛軀幹的圖案。
在如今的德羅帝國,這面戰旗已經人盡皆知。那即是岡薩雷斯率領的人面蜘蛛騎士團。
這一次不待羅格吩咐,千名冰殿武士就全部下馬,持盾舉槍,靜靜地等候著敵人的衝鋒。冰殿武士並不是職業的騎士,因此在被這種正規騎士團接近到如此距離後,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在山嶺上,岡薩雷斯摘下頭盔,微眯著雙眼,打量著遠處的車隊。他一臉絡腮鬍子,棕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飄揚,看上去粗豪而威武。而他帶兵的風格也是如此,有若颶風,往往開陣就是狂衝狠殺,戰定之後立即遠走高飛。
“岡薩雷斯大人!從徽章上來看,那是神聖教會教皇羅格的車隊!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敢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只帶一千名護衛!大人,我們的人數是他們的四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衝鋒吧!”岡薩雷斯身後的副官急不可奈地道。
岡薩雷斯抬起了手,止住了副官的話,緩緩地道:“從他們過來的路線來看,一定已經與獅牙軍團碰過面了。可是你從他們身上看得出戰鬥過的跡象嗎?”
“的確沒有!我曾經聽聞,獅牙軍團統領凱特將軍和神聖教會教皇羅格以前有舊交,這一次會不會是凱特大人有意循私放水?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捉到教皇羅格之後,還可以再立一功!”
岡薩雷斯哼了一聲,道:“你以為那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凱特會如此看重舊情嗎?像他那種曾經天天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人,會對危險產生天然的直覺。他放過這條大魚只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吞不下!凱特吞不下的魚,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吞得下嗎?”
那副官仍然有些不死心,畢竟這條魚實在是太大了。捉到了羅格,何止是大功一件?於是他猶自道:“大人,這或許是羅格在故弄玄虛。無論如何我們也應該衝擊一下他們的戰陣,試試虛實也好。”
岡薩雷斯戴上了頭盔,一揮手,道:“不必多說了,撤軍!”
馬車中的羅格合上了魔法書。暗忖道:“看來安妮的這個哥哥很有眼光啊!”
只是路上的麻煩並未到頭。第二天清晨時分,第三支巴伐利亞公國的遊獵騎兵又出現在大道的盡頭。
這支騎兵的首領遙望遠方的車隊,也有些猶豫不決。他與獅牙軍團一樣,都隸屬於巴伐利亞公國南方軍團。他知道獅牙軍團的狩獵區域。也在疑惑何以凱特竟然會放過已然到口的美味。但他最終沒有抵制住巨大的誘惑,悍然率領三千輕騎兵向羅格的車隊發起了衝鋒。
這隊遊獵騎兵戰術頗為高明,他們知道持著重盾長槍的對手非常不好對付,因此準備環繞著車隊賓士,以尋找對手的破綻。只是他們衝在最前的騎士剛剛拉近車隊時,突然之間,一道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
馬上的騎士尚不覺得如何,可是正在全力衝刺之中的戰馬總先承受不住這陣威壓,全都人立而起!騎士們猝不及防,一片慘叫聲中,紛紛從馬上飛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如此高速的奔馬上摔下,他們訓練再精,也難逃筋斷骨折之運。轉眼之間,狩獵騎士的衝鋒隊形就一片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