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維持著禮貌的姿勢,同時身上的王者霸氣依然如同光環般籠罩著他。他散發出的這種魂力,類似對【自由】的一種邀請,或者一種實力的證明。他用一種禮貌但同時毫不畏懼的方式,向【自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我不來宣戰,但是,如果宣戰的話,我也不會畏懼,你可以根據我的魂力,來判斷是否與我對戰。
時間在這樣近乎凝滯的對峙裡流逝著,吉爾伽美什彷彿站立在光線裡的一座雕塑,一動不動,除了偶爾風吹過他金黃的髮絲,他整個人像是靜止在在時間之外。
“嗡——”
“嗡——”
空氣裡輕輕地,緩慢地傳來幾聲彷彿蜻蜓振翅般微弱的絃音。
終於來了。
吉爾伽美什抬起他低垂的眼眸,金黃色的睫毛在光線裡閃爍出羽毛般的柔軟質感,他的笑意溫柔而高貴。
他看著前面,朝自己緩慢走來的亞斯藍第一魂獸——【自由】。
它停在離自己幾米開外的一株橫倒下來的巨大紅松樹幹上,天空垂直而下的幾束光線,在它小小的身軀上,投出幾個遊弋的光斑,它全身雪白如同銀絲般的皮毛,襯著周圍潔白的積雪,看起來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這隻小巧而又溫柔的貓,此刻正趴在褐色的粗大樹幹上,用它溫馴而乖巧的冰藍色眸子輕輕地望著吉爾伽美什。
過了會兒,它伸了個懶腰般站起身子,用極其輕盈的步子,彷彿一個白色的精靈般緩慢地朝吉爾伽美什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它一直定定地望著吉爾伽美什,目光溼漉漉的,大大的冰藍色眸子看起來溫馴甜美,彷彿一個淘氣的寵物,正在衝自己的主人撒嬌。
但是,吉爾伽美什知道,在它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進的過程裡,它一直都在衡量著他的魂力水平,不過,對彼此而言,他們的魂力都像是深不見底的汪洋,所以,【自由】一步一步地靠近,但是也沒有任何行動。
吉爾伽美什依然微笑著,低下頭目光溫柔地看著朝自己腳邊走過來的【自由】。
當它停留在吉爾伽美什腳邊的時候,整個天地間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樣。此刻的彼此,看起來都溫柔安靜,但是,平靜的表象之下,誰都不知道是多麼駭人的滔天巨浪。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有可能導致一場天崩地裂的魂力爆炸。
終於,在彼此對峙了幾乎一分鐘之後,【自由】輕輕地眯起眼睛,仰起它毛茸茸的可愛的小臉,歪過去在吉爾伽美什的腳上蹭了蹭,然後繼續朝前面走過去了。吉爾伽美什突然鬆了口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臉上凝重的僵硬微笑,此刻在真正彷彿春天的花瓣般舒展開來。他轉過頭,準備走回峽谷,既然【自由】已經選擇了不參戰,那麼自己只需要專心對付【寬恕】就行了。
但是,當吉爾伽美什轉過身的時候,他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的面容彷彿被寒冬的風吹割著一樣,呈現著一種凍結的灰死色。
因為,前方離自己不遠處的【自由】此刻正站在返程【棋子】的那朵冰雕蓮花旁邊。它轉過身來看著吉爾伽美什,大大的冰藍色眼眸,此刻已經全部變為了金黃色。它瞳孔裡一道金光輕輕一閃,下一刻,它身後峽谷的地面上,一道數米厚的冰牆,彷彿一座小山一般從地面轟然爆炸而出,瞬間聳立如雲,把整個峽谷的入口完全封死。也同時,把那朵脆弱的【棋子】,隔絕在了冰牆的另一邊。
【自由】回過頭來,目光裡溫柔的眼神依然乖巧溫馴,它張開嘴,彷彿撒嬌一般輕輕地“喵”了一聲,空氣裡幾道快的幾乎看不見的透明扭曲一閃而過。
遠處,吉爾伽美什的身軀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高高拋起,朝著森林深處重重地摔落而去,凌空灑下幾股滾燙的鮮血,落在血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觸目驚心的紅。
【自由】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輕盈地朝他走過去。
【四年前】
【西之亞斯藍帝國·霧隱綠島】
日光下的霧隱綠島,霧氣漸漸散去。
光線赤裸而爆裂地垂直照耀在草坪上,湖面上,四處蒸騰的熱度,讓這個冬日彷彿夏天般熾熱。
草坪上一道一道彷彿刀疤般的裂縫,證明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殺戮。
而現在,彷彿人去樓空般,整個群島空無一人,讓人快要發瘋的絕對死寂,籠罩在湖面的上空。遙遠群島深處偶爾傳來一聲尖銳的鳥鳴撕破天空,彷彿劃破錦緞的匕首,讓這種恐懼的寂靜更加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