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時間裡完成了一副花鳥圖和一副雪景圖,畫工還算不錯。但是凡是藝術,都講究一個純粹的心境,雜七雜八的花樣太多的話容易失去本真,以這樣的心態來作畫難免多了幾分匠氣少了幾分靈氣。
任瑤期身為任時敏的女兒,當年又跟著裴之硯又在鑑賞上浸淫多年,她的眼界自然非一般人可比,撇開那些花樣對李小姐的畫作做了一番細緻的點評。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只要懂作畫和鑑賞的人,就能從任瑤期對李小姐的畫作點評中看出來她是真有幾分本事的,就連與徐夫人坐在一起的幾位對繪畫很有研究的年長的夫人都真心欣賞起這位“任先生”來。
原本還等著看任瑤期笑話的人,這會兒都沉默了。難怪燕北王府敢用年紀輕輕的任瑤期當先生。若今日參加千金宴的都是燕北的閨秀,任瑤期這般出眾的表現還有可能會被人猜測是燕北王府故意為她嫁入王府造勢,不過今日指名要“任先生”指教的都是太后派來拆燕北王府臺的,誰也不會懷疑任瑤期事先與這些人有過“溝通”,人家這是有真本事的。
第七位譚小姐和第八位莊小姐是一起出場的,譚小姐擅長吟詩做對,莊小姐擅長編曲唱歌,譚小姐讓幾位先生出題,她現場賦詩,莊小姐則負責編曲唱和。譚小姐文思敏捷,莊小姐嗓音柔亮清澈,這一對倒是搭配地極好,令人不由得耳目一新。
任瑤期不怎麼擅長吟詩作對,不過當年跟著裴帝師該讀該學的她一樣沒少讀少學,依葫蘆畫瓢兒用幾句聽起來很高深的術語點評詩詞小曲兒她還是會的。加上她之前表現俱佳,表情又自始至終保持了淡定和胸有成竹,便給了人一種無所不能的錯覺,所以等她點評完之後眾人也沒有覺出什麼不妥來,好在也只是讓她點評,並未讓她當場作詩與譚小姐一較高下。
前面八位小姐都上完了場之後就只剩下了顏凝霜和趙映秋。
所有人都被這些京都佳麗和任瑤期的鬥法吸引了注意力,燕北那些來參加千金宴的閨秀們都成了擺設,走走過場就匆匆下臺了。大家都知道壓軸戲要放到最後,所以輪到最後這兩位閨秀的時候,在場之人都打起了精神來觀戰。
顏凝霜和趙映秋對視了一眼,最後趙映秋先起身出戰。
正在這時候有人上來湊到王妃耳邊說了幾句話。王妃聞言似是有些驚訝,她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後對眾人笑道:“朝廷派來的幾位大人到了,雖說我們燕北的千金宴上向來沒有男子出席,不過這幾位大人都是才高八斗德高望重的長者,又代表著朝廷和太后,出席也沒有什麼不妥。”
王妃這樣說了,自然沒有什麼人敢有意見。
那三位大人很快就被人領了過來,除了走在後面的裴之硯,另外兩位大人都有些尷尬。
太后派來的幾位嬤嬤見這些閨秀們一個一個地都敗給了任瑤期心裡著急。便非要請出幾位大人來坐鎮,生怕燕北王府背地裡搞小動作欺負了她們。倒是幾位大人來到了女人堆裡很有幾分不自在。
王妃命人將三位大人安排在了高臺東側,與徐夫人她們這邊相對著。
等所有人都再次入座之後,趙映秋上前衝著上首方向盈盈一福,柔聲道:“小女子才疏學淺沒有什麼本事,想來想去也就是棋藝能稍稍拿得出手。”她的視線在臺上眾人臉上一掃,最後停在了任瑤期臉上,眼中含著幾分歉意道,“不知道‘任先生’能否陪小女子對上一局?”
一般而言閨秀們要在千金宴上展示棋藝的話也會有擅棋的先生與之對局。任瑤期既然當了先生,趙映秋向她挑戰自然也無可厚非,除非任瑤期自己承認自己棋藝不行,主動認輸。
不過任瑤期現在被燕北王府擺到了臺前。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只是下棋的話輸贏並無定數,任瑤期不知道這位趙小姐的深淺,自然不會自大到以為自己真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不過她也不懼輸就是了。
任瑤期起身,朝著趙映秋禮貌地頷首。走向棋盤。走到王妃身邊的時候,王妃笑著對她道:“你放寬心去下就是了,輸了也不丟人。畢竟誰也不可能是全才。”
任瑤期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坐到了趙映秋對面。
兩人猜了子,趙映秋執黑子先行。
任瑤期一邊觀察趙映秋的路數,一邊思考著緩緩落子。從開局來看,趙映秋在會下棋的女子中算的上是個中高手,而且看不太出來路數,甚至有些東打一榔頭西打一榔頭的散漫,撓癢癢一樣讓人無從反擊。
好在任瑤期是很沉得住氣的性子,她曾經對局過不少當世的真正高手,比如裴之硯,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