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注意。
冰嬉是燕北人在冬日裡常玩的一項活動,任瑤期雖然沒有自己玩過,卻也看過幾回。
她們這些女子不過是坐在岸邊臨時搭建的暖棚裡觀看。男子們則分成幾隊穿著冰鞋在結了一尺來厚的冰層的河面上競技。
當然觀看之人也有各自出些彩頭博哪一隊的輸贏,只不過出的都是些碎銀子,且即便是押對了,那些銀錢也是用來打賞那些上場的家丁僕從,沒有真靠這個賭錢的。否則就不是風雅而是有辱斯文了。
這日出門之前任瑤期先去了李氏那裡,原本想著等與任瑤華一起請了安然後去乘車,不想任瑤華已經先一步去了榮華院了。
李氏讓周嬤嬤拿了一個繡花錢袋出來遞給任瑤期道:“這裡面是些碎銀子,給你當彩頭和打賞用的,你交給丫鬟收好了。”
任瑤期接在手裡,抬頭衝著李氏笑道:“知道了,母親。”
出來的時候,任瑤期卻是把錢袋又給了周嬤嬤:“我的月例銀子一直在箱子裡沒動呢,加上年節收到的打賞少說也有兩百來兩。前幾日父親又給了我兩張一百兩的銀票讓我添置自己喜歡的書籍和筆墨。這銀子還是嬤嬤收著吧。”
周嬤嬤忙道:“這是太太讓奴婢給小姐備的,三小姐也有呢,您還是收下吧。”
任瑤期還是將袋子遞了回去,溫和地道:“我知道母親是不想委屈我和三姐,我也不想辜負她的心意,所以之前當著她的面收下了。不過嬤嬤您是一直替母親管著賬的,紫薇院的情形你比我要清楚。母親她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
李氏嫁進任家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嫁妝,每個月也不過是領著任家三十兩的月例。
好在任時敏每個月那三十兩的月例銀子在李氏回府之後又發到了她手裡,而任時敏是不在意這點銀子的,這錢他從來沒有問李氏要過。
任家不缺錢,任家的幾位爺每年可以從外院的帳房支取兩千以內的銀子作為應酬費用。已經成親的大少爺任益言每年也能支取一千兩。
只不過超過了兩千兩就需要從任老太爺那裡拿到蓋有他印章的批條。除了在京城的二房老太爺和四老爺,其他幾位爺很少有需要任老太爺批條的時候,畢竟兩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了。
李氏每月六十兩銀子,除了要打賞下人還要時不時的補貼孃家,經常捉襟見肘。
“五小姐……”周嬤嬤愣愣的看著任瑤期,眼睛不由得微紅。
這次回來之後任瑤期的表現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任瑤期笑了笑,轉身走了。
從正房出來之後,經過西跨院的時候任瑤期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書房。
任時敏正坐在他的大書案後一邊喝茶一邊鑑賞幾方他新買的硯臺。
見任瑤期推門進來,他放下了茶杯招手笑道:“瑤瑤快來看看,這幾方澄泥硯是爹爹新得的,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任時敏的笑容帶著些小孩子的純粹歡快,每次他得了好東西的時候都是這麼毫不掩飾他的喜悅心情。
以前任瑤期會暗自腹誹她這個爹爹太過灑脫淡薄,不通庶物,現在卻不會如此。
任瑤期上前與任時敏好好賞玩了一番硯臺後問道:“今日我們府裡有冰嬉比賽,爹爹不去麼?”
任時敏興趣缺缺:“冰嬉有什麼好看的?一群莽漢推來撞去的!有辱斯文!你要去?”
任瑤期點頭:“好久沒有出門了,姐妹們都去。”
任時敏從書案下的抽屜裡翻出來一個檀木盒子,從裡面拿出了兩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遞給任瑤期:“去找你母親換成銀裸子拿去當彩頭吧,隨便幫爹爹選一隊。”
任瑤期笑眯眯的接了,收到了自己的荷包裡:“那我押紅色腰帶的那隊好不好?”
任時敏偏頭認真想了想:“紅色忒俗氣,還是選白隊吧。”
任瑤期鄙視道:“就快過年了,誰家系白腰帶啊?也不嫌晦氣!”
“那就藍隊?”
任瑤期做了個鬼臉:“偏要押紅隊!我就喜歡紅色!”說完就得意的起身走人。
“小孩子就是任性,輸了又要哭。”任時敏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的嘆氣道。
出門的時候,任瑤期與四小姐任瑤音同乘一輛馬車。
前後幾輛馬車坐的都是任家的幾位小姐,任瑤期還能聽到後面那一輛馬車裡隱隱傳來的任瑤玉嘰嘰喳喳的聲音,以及嬤嬤小聲勸阻她放下簾子的聲音。
相比之下,任瑤期這輛馬車就安靜的多了。
任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