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小姐,這下可怎麼辦?”
任瑤期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子裡泛起的水光,她將披在身上的夾襖拿下來,想要穿在身上,朱嬤嬤立即上來幫忙,一邊還在任瑤期耳邊唸叨:“也不知道三小姐是使了什麼手段說動燕北王老王妃的。五小姐,等三小姐回來,這紫薇院裡哪兒還能有您的容身之地?”
任瑤期聞言淡淡瞥了一眼正低著頭急急給她扣襟扣的朱嬤嬤,心裡卻是不由得冷笑,十幾年前的任家果然有不少的牛鬼蛇神。
這兩日她都冷眼瞧著,想要認真瞧清楚這一張張濃墨重彩的畫皮背後的齷蹉。
朱嬤嬤並未察覺任瑤期的異樣,幫她扣好了襟扣抬起頭接著道:“老太太向來喜歡三小姐多過您,三太太又什麼事都依著她,咱們院子裡的事無論大小都是她說了算,偏偏她又看你不順眼,處處為難於你,讓三太太也跟著不將您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一心只信她的蠱惑……”
說到這裡,朱嬤嬤拿眼悄悄覷了覷任瑤期,令她意外的是任瑤期只是斜倚在炕頭那大紅底子方勝紋靠背上靜靜看著她,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琉璃,靜謐剔透。
任瑤期記得三姐任瑤華是在承乾十六年秋因為推了六弟任益鴻跌入了荷花池,被老太太罰去了莊子上思過。
她們的母親,任家三夫人去找老太太求情被拒之院外,最後便陪著三姐去了莊子上,九歲的她被留在了任家。
母親李氏,是個膽小懦弱的女子。
李氏的懦弱不僅僅來源於她幼時顛沛流離的經歷。
她慶隆四十七年嫁入任家,頭兩年無所出,第三年產下一女卻在百日內夭折,第五年又生下一女。
這時候任家老太太對李氏已經十分不滿,好在李氏在生下次女第二年又有了身孕。
只可惜李氏命中無子,第三胎生的竟然還是女兒,這就是任家五小姐任瑤期。
任家老太太因此對李氏徹底冷了臉,在任瑤期出生三日之後就做主為任家三爺納了自己孃家妹子的一個庶女為貴妾。
貴妾方氏,進門半年便有了身孕,懷胎十月產下一對龍鳳胎,奠定了自己在任家的地位。
而任瑤期的出生不僅讓自己的母親在任家的地位岌岌可危,更是一個讓祖母厭惡的存在。
李氏從初懷上任瑤期開始,任老太太就對她這一胎滿抱希望。她找得道高僧算過命,也找有經驗的接生嬤嬤摸過胎,甚至還找巫師卜過卦,那些人眾口一致的說這一胎是個男胎,所以任老太太也堅信媳婦的第三胎懷的是個兒子。
於是等任瑤期出生後,任老太太便認定新出生的孫女是個妖孽,將自己原本的孫子的位置給擠走了,對她喜歡不起來。
倒是同為李氏所出的三小姐任瑤華,因為長得肖似年輕時候的任老太太,又伶俐聰慧,因而得到了老太太的另眼相待。
“五小姐?”朱嬤嬤見任瑤期盯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她是犯了困,便試著輕輕推了推任瑤期,想著要不要再給灌一杯冷水下去。
任瑤期掃了一眼朱嬤嬤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朱嬤嬤身子一僵,掩飾性的抬起了那隻手撫了撫鬢,一面笑道:“小姐,方姨娘說小姐您的病已經大有起色,還用原來的藥方的話擔心藥效過於烈性,說晚些時候就請大夫進府重新給您把脈開方。”
任瑤期“嗯”了一聲,沒有反對。
朱嬤嬤卻是在心中暗自嘀咕,怎麼這兩日五小姐瞧著有些不同了?不過是個才滿十歲的孩子罷了,那雙沉靜的眸子裡偶爾流露出來的神色卻讓人覺得滲得慌?
對身邊這些婆子丫鬟們,任瑤期大都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因為她們在她身邊伺候的時間並不長,過後不久就會被打發出去。
這個朱嬤嬤她倒是還記得,在她當年的印象裡朱嬤嬤似乎是個很和善很貼心的婆子,會給她出謀劃則,算是她的心腹。
她記得自己甚至為了這朱嬤嬤跟三姐任瑤華吵了一架,最後還差點打起來。
可是以她如今的閱歷來看,卻不覺得這個朱嬤嬤有任何的可取之處。
她伺候她不夠上心,對她院子裡的丫鬟疏於管教,言詞之間看似全是為她這個主子打算,實則卻是處處挑破她與任瑤華的關係。
任瑤華性子霸道剛烈,幼時的她則倔強任性,這樣的兩個人在有心之人的教唆挑撥之下,紫薇院哪裡還能得安寧?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允許那些人利用她們姐妹之間的齟齬來做文章,算計她們。
爹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