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頓時靜了一靜。
任家上下都知道,任三老爺性子溫和,平日裡是很少發脾氣的。
但是很少發脾氣,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任時敏的書房曾有個伺候筆墨的小廝偷拿了他的一方端硯出去換銀子,這小廝是自幼在他身邊伺候的,是他乳孃的侄兒,平日裡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也做過幾回,對於這種身外之物任時敏向來是不甚在意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想那一次任時敏卻是大發雷霆,絲毫不理會乳孃的哭求,當即命管事將小廝重打了五十大板後抬去了官府,那小廝熬了三日最終死在了獄中。
因大周律中有明文,凡是奴僕犯了殺主,奸|淫,盜竊之罪,一經查實主家有權將之仗斃,事後只要交給官府二十兩銀子的“入檔”錢就能結案。
所以儘管任時敏向來是一副如玉君子的謙和模樣,任家的奴僕們也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最是不能招惹,因為你不知道什麼事情會突然觸怒他,只能對他格外的小心翼翼。
任時敏彈了彈衣襬起身:“我去書房了,你們各自散了吧。”
眾人都起身相送,任時敏走到任瑤期面前的時候轉頭道:“瑤瑤也來吧,為父要瞧瞧你這半年到底偷了多少懶。”
“父親。”任瑤英輕咬著下唇,小聲的喚了一聲。
任時敏偏頭看向她,溫和道:“何事?”
任瑤英鼓起勇氣道:“父親,女兒這半年也一直在練字畫畫。前幾日剛好完成了一副雪景圖,想請父親指點一番。女兒知道自己不如五姐姐有才華,可是……可是女兒也是真心喜愛畫畫。”
方姨娘看著任瑤英,微笑道:“九小姐她這半年來確實是下了不少功夫在練字畫畫上頭,說起來還要謝謝五小姐時不時的指點呢。”
“哦?”任時敏看了任瑤期一眼,想了想,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也一併來吧。”
任瑤期看了方姨娘一眼,低頭一笑。
如果方姨娘將她同意將自己的畫借給她也算作是她對任瑤英的指點的話,她還真不得不接受這一功勞。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