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華聽得一知半解,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以及剛剛看到的兩個字,想到任瑤期的意思應該是懷疑今日的事情與龍頭有關。至於任瑤期說要提醒的某人,任瑤華以為任瑤期說的是燕北王府的那位郡主。
任瑤華問了這麼一句就丟開了。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與她們沒有什麼關係,她也沒有什麼好過問的。她覺得任瑤期也僅僅是因為與郡主交好才會關注這些,且任瑤期應該也只是猜測罷了。
見任瑤華不問,任瑤期也不急著解釋了。這種事情也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
她剛剛是讓蘋果將那張紙條偷偷交給雷家家主。
她猜測上一世韓家就是用雷家並非是名正言順的雷家嫡枝而將雷家徹底趕離燕北的。她總有一種感覺,今日的事情不是針對別人而是針對雷家來的。
除了時間時機方面的吻合,韓家參與了這一次龍舟賽的準備,而雷家這一陣子在雲陽城裡風頭正盛。
剛剛她一直在想。為何炸藥會炸那幾條龍舟,後來在看到斷裂在河中的龍頭時突然想了起來。各家的龍頭因為工序的原因,需要一兩年才能下水。一隻下過好多年水的龍頭跟一隻新趕製出來的龍頭或許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差距,可是拆來了來裡面總是不同的,製作龍頭的老手藝人肯定能看出來。
雷家說自己的那一隻龍頭是當年從燕北帶到江南的,想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正統地位,任瑤期卻是覺得有些過猶不及。
若是被人從中抓住把柄雷家的麻煩也就來了。
當然龍頭之事雷家最後可以推說是自己一時好面子才會這麼做,但對於世家大族而言名聲卻是不好聽的。而且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僅僅是一個由頭,韓家接下來絕對還會有後招。
任瑤期提醒雷家龍頭的事情,除了讓雷家將被炸斷的龍頭暗中處理,還是為了給他們提一個醒,雷家的來歷已經被人知道了,應及早做防範。
她在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些,卻沒有對蕭靖西他們說出來。
蕭靖西已經明說燕北王府不會插手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通風報信的行為是不是會被阻止。
“呀,五小姐,您受傷了?”香芹突然一聲驚呼。
任瑤期回過神來,有些莫名:“沒有。
香芹卻是指著任瑤期的衣領道:“你看,那裡有血跡。”說著還立即從案几下的某一層抽屜裡翻出來一面靶鏡遞給了任瑤期。
任瑤期接過靶鏡一瞧,原來她的右側的衣領處有一滴綠豆大小的紅色印記,因為之前被頭髮擋住了所以沒人看見,也虧著香芹眼尖。
任瑤期愣了愣,想起來可能是之前蕭靖西側頸流下來的血濺到的。她臉上的那一滴已經拭掉了,沒想到衣領上也沾了一滴。
“不是我的血。”任瑤期看了幾眼,復又用自己的頭髮將那血跡遮掩了。
香芹和任瑤華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可是任瑤期瞧著也真的沒有受傷,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任瑤期卻是不由得想到了在船上的時候那人將她護住的情景,她身上似乎還有那人留在身上溫熱的觸感,以及縈繞在鼻尖的冷冽藥香。
若她是一位懷春少女,此時必定紅霞滿頰,羞怯不已,可惜她早已經過了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
只是,儘管如此,她想起當時的場景和那人的溫度,還是有片刻的怔然。
雷家的船這次又幾人受了重傷,雷霆正忙著處理這些事情。突然身後傳來聲響,他瞳孔猛然一縮,動作敏銳地微微一閃,耳邊一聲破風聲響,一樣東西擦著他地耳邊過去,然後掉到了前面不遠的地上。
雷霆微微眯眼,立即轉身往後看,卻是隻看到幾個與他一樣留下來處理場面的各家族負責人,以及跑來跑去的隨從,竟是沒有一個可疑之人,雷霆心中不由得微凜。
旁邊伺候的管事將地上之物拾起:“老爺,這是……”
雷霆這才轉頭,卻是發現原來是一個龍眼大的石頭,只是石頭上綁了一圈薄紙,剛剛就是這東西朝他襲來。
雷霆只盯了管事的手一瞬,便將東西接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將那張薄紙拆下,不想在看到上面的字的時候卻是猛然一驚。
不過雷霆早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子了,這麼些年的閱歷讓他很快就平復了心緒,面上的表情更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叫劉貴來,我有事情吩咐他。”雷霆沉聲吩咐管事道。
管事立即領命去了。
雷霆望向河面的方向,如雕刻般沉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