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原本聽著任老爺的聲音沒事,想要等任瑤期進去之後就先離開的,畢竟任老爺不喜歡無關之人進他的書房,不過在看到地上破碎的筆洗之後李氏嚇了一跳,還是跟在任瑤期身後進去了。
任瑤期的腳才踏進去,蕭靖西的聲音就在裡間響起:“小心地上的碎片,別傷到了。”蕭二公子的聲音依舊那麼溫和好聽,完全不像是剛剛跟岳丈大人吵了一架的模樣。
任瑤期和李氏對望了一眼,皆有些疑惑。
聽聲音蕭靖西和任時敏正在右次間的那間屋子裡。任瑤期毫不猶豫地抬步走了過去,可是等她掀開珠簾字看到裡面的情形的時候就愣住了。
任時敏正盤腿坐在矮几邊畫畫,蕭靖西坐在他側邊偏頭看著,這畫面與之前春蘭描述的怎麼看怎麼不不像是同一間屋子裡發生的事情。
蕭靖西還抬頭朝著任瑤期和李氏笑了笑,站了起來。
任時敏也抽空抬頭看了一眼,見李氏也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你怎麼也來了?有事?”
李氏仔細看了任時敏幾眼,從他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生氣的痕跡,不由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哦,就想要過來問問你和姑爺今日中午想要飲什麼酒。我記得老爺這裡還藏了幾罈子上好的女兒紅。”
李氏這話其實也帶著試探之意,任瑤期小時候任時敏開玩笑說他埋的幾罈子女兒紅要等嫁了小女兒之後,和姑爺一起喝的,任時敏口中的小女兒自然指的是任瑤期。不過今日蕭靖西來的時候任時敏並沒有對李氏下過這種指示,可能是他心裡對蕭靖西這個姑爺有著幾分不滿意。
不想任時敏聽了之後卻是不在意地衝著李氏擺了擺手:“不過是幾罈子酒,你帶人去挖出來就是了,就買在書房前面那顆樹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氏愣了愣,然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任時敏既然肯給女婿喝他存了十幾年,又特意從白鶴鎮帶來雲陽城的的寶貝女兒紅,那就說明他對蕭靖西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而且看任老爺和蕭靖西衣裳都是整整齊齊的,也看不出有誰受傷的樣子。所以儘管李氏還有些好奇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是一邊應著任老爺的話一邊先退了出去,就連那地上碎裂的筆洗,在沒有得到任老爺明令的前提下,她都沒有自作主張讓人來收拾了。
比起她的女兒。李氏雖然算不上多絕頂聰明的人,但是在把握任時敏的脾氣這一點上她做得比誰都好,所以這麼多年來李氏儘管在任家的長輩那裡受了不少的起。卻從來沒有被任時敏說過一句重話,就連方姨娘都是捱過任老爺的罵的。
任瑤期將手中的茶盤放到了一邊的案桌上,親自捧了一碗遞給任老爺,然後又拿了一碗遞給蕭靖西。
等任老爺喝了一口茶,把茶碗又順手地遞回來給她的時候,任瑤期才彷彿不經意般的笑問道:“外間好像有些亂,我讓人來收拾一下嗎?”
任老爺不在意地點頭:“收拾收拾吧。”
那筆洗是任老爺的心愛之物,任瑤期見自己提起的時候任老爺沒有發脾氣,就知道這事兒應該與蕭靖西無關的,不由得笑道:“我記得這隻筆洗和那個筆架是父親最喜歡的,還特意從白鶴鎮帶了來,怎麼今日不小心摔碎了?”說著,任瑤期還詢問般地看了蕭靖西一眼。
蕭靖西帶著些歉意道:“這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那隻筆洗也不會摔碎。我記得我書房裡有一隻與這個差不多的,等回去只就讓人給父親送過來。”
任老爺聞言也沒客套地拒絕,點了點頭:“你有心了,我確實挺喜歡那個筆洗,碎了覺得挺可惜的。”
任瑤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任老爺,又看了看蕭靖西,最後視線停在了蕭靖西身上。很是有些驚奇任老爺態度的轉變,蕭靖西剛剛又做了什麼?
蕭靖西趁著任老爺低頭畫畫的時候,悄悄對著任瑤期眨了眨眼,笑容裡很難得的帶著一絲頑皮之色。任瑤期默默地轉開了眼。
正想要進一步打聽一下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任老爺打量了自己的畫幾眼,然後將筆撂下了,詢問蕭靖西道:“你看看這副如何?”
蕭靖西便認真地品評起任老爺的畫來,他雖然不是畫畫的行家,不過眼光和藝術涵養都是極好的,所以面對自己的岳丈蕭靖西還真評價出了幾分所以然來。若是別的人家,岳父肯定是不能容忍女婿對自己的畫作指手畫腳一番品頭論足的,偏偏任老爺不是別人,他喜歡聽別人對他的作品提出意見。
任瑤期沒有出嫁的時候,一直都是由她來充當這個角色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