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餘家的人談妥之後我會派人回來說一聲的。”
大太太一邊送她們出門,一邊反覆道謝:“多謝五姑奶奶,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了。”
比起任老太太,大太太是個很識時務的人,當初任瑤期她們還在任家的時候,她雖然對方姨娘欺負李氏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也沒有與李氏母女撕破臉,該撥給她們的份例都沒有少給,萬事都留了一線。
任瑤期卻是意味深長地笑道:“大太太可別謝的太早了,能不能幫上還不一定呢,就怕到時候事情談不攏我反到成了罪人。”
大太太連忙道:“能不能幫上忙,任家都要謝謝少夫人。少夫人放心,我和我們老爺都記得您的這份情。至於老太太那裡……我也會多勸勸的,您請放心。”
這回大太太連對任瑤期的稱呼都換了。
相較與任老太太,任瑤期還是喜歡跟大太太這種聰明一些的人打交道。雖然她對大太太也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不過大太太至少知道什麼時候該拿出什麼態度做什麼事情。
“說起來老太太年紀也大了,一般人家家裡到了她這個年紀也都該享享清福了,不然整日裡都操心孫兒孫女的婚事。勞心勞力的……大太太您說呢?”任瑤期笑道。
大太太聞言目光一閃。沉默了一陣才低頭道:“少夫人說的對,是我這個當兒媳婦的疏忽了。現在老太爺不在了,老太太傷心過度身子也不好。是該讓她好好休養一陣了。”
任瑤期看了大太太一眼,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了。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
大太太親自將任瑤期和任瑤華送上了馬車,在馬車要離開的時候大太太還是忍不住問到:“少夫人。三叔那裡……”
任瑤期掀開簾子道:“我父親之前已經將話都說清楚了,大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大太太看了任瑤期一眼,心裡一嘆,知道是無法挽回任時敏這一房人了,她也不想讓自己討人嫌,便立即道:“我都明白,說起來這事兒還是任家做的不對,也怨不得三叔他對本家心灰意冷不願意回來。不過銀子的事情還是作罷了吧,我想我們老爺也不會願意收三叔的銀子的。”
任瑤期搖了搖頭:“這是父親的決定,我無法反駁,而且我們確實是欠了任家養育之恩。父親既然要給,大太太還是勸一勸大老爺收下來吧,不然他心裡更不痛快。”
大太太聞言,嘆了一口氣,然後便不再說什麼了,目送著任瑤期和任瑤華的馬車離開了之後才轉身回去。
她原本是想回任老太太的院子看看的,卻在半路上碰上了三少奶奶齊氏,大太太停住了步子,站在原處不同聲色地看著齊氏走近了,低眉順眼的給她行禮。
齊氏行了禮,卻半天不見大太太出聲,不由得偷偷看了她一眼,卻正好對上大太太打量評估的眼神,不由得心下一跳。
“娘?媳婦臉上有東西?”齊氏陪著笑,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大太太還是看著她不說話。
齊氏想著自己這次恐怕沒那麼好運氣逃過大太太的指責了,正想著要不要索性把心一橫主動認錯,大太太卻是嘆了一口氣。
“你那些小動作你還以為能瞞得過所有的人?你來告訴我,老太太那一日是怎麼摔得那麼重的?今日你三叔和三嬸又是怎麼沒有驚動老太太就進了院子?”
齊氏訕訕地笑著,低下了頭扯著自己的衣角玩兒,準備態度端正地承受婆婆的怒火。
大太太卻是看著齊氏目光有些複雜,半響才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道:“罷了,這麼久我也算是看明白了。那些看上去聰慧的不一定就是明白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到有可能是真聰明。各人有個人的福氣和緣法,你……好自為之吧。”
齊氏眨了眨眼睛,一臉懵懂。
大太太斜了她一眼,丟下一句“不願意明白就不明白吧,就當你是傻人有傻福!”就徑自走了。
齊氏看著大太太的背影消失在了旁邊的角門裡,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有些狡黠的笑容,然後哼著不成調的歌蹦蹦跳跳的走了,才走了五六步就想起來老太爺還屍骨未寒,連忙咳嗽一聲收斂了笑,換上了一臉哀容,只是那腳步怎麼看怎麼有些輕快。
任老太爺的喪禮過後,任三老爺和李氏就回了雲陽城。
任時敏說要還任家銀子不是說著玩玩的,他在某些時候其實是一個很較真兒的人,回去之後就開始盤算自己手頭的銀錢,只是這些年來任老爺雖然從來沒有為銀子的事情發過愁,但是手頭上也沒有大筆的閒錢。讓帳房將所有能動用